前已经和我结仇，他不可能放过我的。今日他来找我灭口，若我顾忌着他背后的人而放他一命，那下次杀我的人就是更强的黄真夏，甚至黄长老。”

李南山说：“但你杀了他，她们也不会放过你。”

“是了，左右这些人都要我死，”苏越溪叹了口气，颇为惆怅，“所以我只能在他们杀我前把他们先杀了。”

李南山听得格外舒畅。

他自成为半人魔来，魔器带来的影响让他行事愈加暴虐，苏越溪如今的做法倒是和他的胃口。至于她的这个心性，估计是被蛇手婆婆的那只手影响了，李南山没有细想，反正只要不做对七刀门不利的事情，他都无所谓。

若是苏越溪瞒下她杀黄二这件事，到时候黑狼门发难起来，一无所知的七刀门会处于被动；但苏越溪直接把黄二的事情摊开来讲，七刀门反而抢占了先机。

什么天赋什么心性，在李南山看来都是次要的，弟子为宗门考虑的心才最重要。宗门培养弟子不是想培养一群不懂局势的白眼狼。

李南山提起黄二的尸身，他说：“我去把他处理掉，你把附近留下的东西清理干净。我们一会儿就离开这里。”

“是，”苏越溪见他要离开，又说，“长老，我之前在山上杀了一些妖兽，原是想亲自将他们换成灵石，但如今发生了这种事，之后恐怕有一段时间都不太方便出门，可否……”

李南山不耐烦地伸出手，“把装妖兽的储物袋给我，我之后把换来的灵石给你带来。”

“多谢长老。”苏越溪把只装着妖兽尸身的储物袋给了李南山，这储物袋还是黄二的。

她杀的妖兽中和蛇类有关的丢给了白蛇手，剩下的一半喂给了黑云噬魂功，另一半装在这个储物袋中。

李南山回来之后便带着苏越溪以最快的速度悄悄回到了七刀门。

他先去找了李有志，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李南山从书房走了出来，“你的师傅说了，你最近被关禁闭，这两个月都不能出门。”

此事在苏越溪预料之中。她也打算安静一段时间，虽然杀妖兽取精血的事情也很急迫，但在黄二刚死的这段时间她还是在七刀门苟一会。

黄二临死前将事情盘托而出，知晓他要杀苏越溪的还有其他两个修士，黄长老从他们口中得知黄二与她的关系不是件难事。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她已经引起了一个练气大圆满修士的注意。

李南山低声说：“我这周有事要忙，半人魔和灵石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黄二的事情还需要他善后一下。

苏越溪郑重地行了一个礼。

“还有，虎头短刃还给我。”李南山摊开手。

苏越溪把短刃还给他之后，就走进了书房。一进房间她便闻到了一股清雅的茶香。

站在书桌面前的李有志指着桌上的茶杯，“喝吧。”

“是。”苏越溪喝了一口，眼前一亮。这茶不是凡间的茶，而是灵茶，喝起来灵气四溢，犹如溪水般流入体内，宁静祥和。这茶要是在她大力使用完通灵窍后喝，说不定会起到不错的效果。

“此茶名为安灵茶，可以安身静气。是李家村的茶农在灵土中花费了不少心血种出来的，九年一熟，”李有志说，“也是我们七刀门手中最重要的生意。我们将茶卖给醉仙楼和其他商贩，他们给我们足够的灵石。”

她背着手站在苏越溪身前，“这门生意已经持续了数百年，从我师傅的师傅那里就开始了。我的师傅12年前突破了筑基期，那天，她刚经历雷劫不久，还在巩固修为。但突然有人来报，说是妖兽袭击了苏家村。你姓苏，应该知道这件事。”

苏越溪垂眸，“师祖战死在了苏家村。”

七刀门的师祖修为未稳就强行出关，虽然将妖兽打退以免他们朝临阴城而来，但没保护下苏家村的人。苏家村的人大多死在了妖兽的袭击下，没多少人活下来。

李有志品着手中的茶，“我师傅死前，七刀门招待客人用的都是安灵茶，隔在门外都能闻见茶香。而如今，我们招待客人已经只用大麦茶了。你可知为何，越溪？”

苏越溪沉吟了一会，“因为师祖死了。”

李有志不置可否，“因为七刀门如今只有我一个练气大圆满，所以我们的其他生意渐渐遭到了黑狼门的挤压，只能将宝压在灵茶上。灵茶被一筐筐地送出去，甚至连七刀门仓库里的茶也没留下……”

她问，“越溪，你说，若我是筑基期修士或是七刀门有两个练气大圆满，可会出现如今这种情况？”

苏越溪摇了摇头，“他们不敢。”

李有志放下空空如也的茶杯，她转过身看向苏越溪，说：“那你说，若你苏越溪是筑基期或是练气大圆满修士，黄二可敢来杀你？黄家修士可敢来报仇？”

“他们不敢，”苏越溪沉声说道，她直视李有志，目光如炬，“弟子知晓修行之道，一路困难重重，修者之间你争我夺，不外乎为灵石、为功法、为丹药……强者拥有一切，弱者勉强苟活，弱肉强食之道，不过如此。”

李有志问：“你喜欢此道吗？”

苏越溪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