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宫门,求见君上,说明此事。”
家宰骝行礼答应着。
俞嬴带着犀等侍从出武阳,过一条易水支流,又行了一小段山道,再回到大路上走了一程,便进入了相邦燕杵的封地涞阴。
按照皮策侍从孙长的指引又行了一阵子,俞嬴便看见了等着自己的人。
俞嬴其实是见过他的,却未曾说过什么话,甚至没仔细看过相邦家的这位季子。这位季子一开口,俞嬴便知道,他是自己最怕的那种人——愣头青。
“太傅是当我家好欺负吗?老叟糊涂,我可不糊涂。”
俞嬴道:“季子自然不糊涂。季子身姿雄健,相貌英武,一看便是胸中有韬略的将才。”
燕渡一怔,神情不由得松下来,嘴角儿甚至微微翘起,却又赶忙压下去。他嘴上不承认,心里却也知道俞嬴是有真本事的人,被她称赞,是很大的荣耀。
“只是,季子如何不在军中效力呢?”俞嬴问。
燕渡勃然色变:“你讽刺我!”
俞嬴忙道:“岂敢讽刺季子。季子不在军中效力,是因为我们燕国国力微弱,养不起那么多的常备之军。无军,季子去哪里效力?”
燕渡有把子力气,也能耍耍剑矛,能拉得强弓,其父却不许他去军中。一提起来,父子便生气,燕杵每每说的是:“从军也得有心眼儿。如你这样蠢笨的,去了就是送死的命,兴许还会连累他人。你老实在家待着。”又往往还要嘱咐一句“莫要惹事!”
此时听俞嬴如此说,燕渡觉得很是。燕北之军是令氏的,自己本也不愿去那苦寒之地。燕南之军,虽上将军方域每次见自己都满脸慈爱,但一说到他手下做事,他就打马虎眼。自己是燕侯堂弟,相邦之子,进了军中也是要为将的。就那点南军,如何还能匀出来一个“坑”给自己?父亲每每斥责自己,不愿让自己从军,也是因为他怕人说徇私……
“每次齐人来犯,我们只能踞险踞城而守,守不住就是跑。是我们燕人格外弱吗?不是。是我们人少。”俞嬴道。
燕渡不由点头。
“怎么才能养起大军?”俞嬴问。
燕渡看她。
“有粮啊。有粮才能让民生息,有粮才能解饥荒,有粮才能让士卒有饭吃。”
燕渡再点头。
“如今咱们相地,不就是为了粮吗?季子为燕侯之弟,相邦之子,英伟将才,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以季子为人,又岂会在意封地上这点锱铢之事?若诸卿大夫都学相邦、学季子,咱们燕国何愁无粮,何愁不能国富军强?”
燕渡实在说不出什么“不”字,他甚至从心里也觉得俞嬴说得对。父亲让人从自家封地开始,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看燕渡明明被自己说动了,却不知为何,始终不松口说放了皮策,俞嬴又一通“深明大义”“日后的名将”夸赞下来。
燕渡一脸纠结,到底还是让人将皮策放了,甚至还按礼节相送。
到看不到这位“深明大义”的“将才”时,皮策笑道:“太傅真是能将死人说活了。”
俞嬴笑,以自己的口才哄这种愣头青简直浪费。
皮策不回武阳,俞嬴带着犀等返回。
坐在车里,俞嬴琢磨起白日间犯思量的政务,又撩开车帘看外面。
已经出了相邦封地了。俞嬴想起燕渡,不由一笑,但又觉得他那一脸纠结,似乎有些怪异……!
俞嬴抬头。跟着犀的是皮策的侍从孙长。
俞嬴问他怎么回事。
“敝主去到封地,让人去召相邦管理封地的家臣。来的却是一位二十余岁身材高大的贵人,说是相邦之子。那人不但不让相地丈量,还扣下敝主。他说不跟敝主说话,只找太傅。”
二十余岁……应该是相邦的幼子燕渡。相邦五子,嫡长子在蓟都,有两个不知在何处为官,只仲子和季子在武阳。
相邦封地离着武阳大约一个时辰的车程。燕渡平日自然是住在武阳,他这是存心去封地上等着皮策了。
俞嬴站起来:“去看看。”
如今快
到午时了,俞嬴对燕侯随着宅子一块给自己的一位叫做骝的家老道:“若我到酉初还未归来,也未遣人回来,您便去叩宫门,求见君上,说明此事。”
家宰骝行礼答应着。
俞嬴带着犀等侍从出武阳,过一条易水支流,又行了一小段山道,再回到大路上走了一程,便进入了相邦燕杵的封地涞阴。
按照皮策侍从孙长的指引又行了一阵子,俞嬴便看见了等着自己的人。
俞嬴其实是见过他的,却未曾说过什么话,甚至没仔细看过相邦家的这位季子。这位季子一开口,俞嬴便知道,他是自己最怕的那种人——愣头青。
“太傅是当我家好欺负吗?老叟糊涂,我可不糊涂。”
俞嬴道:“季子自然不糊涂。季子身姿雄健,相貌英武,一看便是胸中有韬略的将才。”
燕渡一怔,神情不由得松下来,嘴角儿甚至微微翘起,却又赶忙压下去。他嘴上不承认,心里却也知道俞嬴是有真本事的人,被她称赞,是很大的荣耀。
“只是,季子如何不在军中效力呢?”俞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