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赶早上的火车回金帛,余长乐又起了个大早。
刚好遇到昨天刚结识的“新朋友”下夜班,热情地帮她一起把那个沉甸甸的蛇皮口袋抬上三轮车。
余长乐抱着这个沉甸甸的蛇皮口袋是一点不敢松手,这里面压着的可是她手里几乎全部的活动资金,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她的创业梦分分钟就要被打回原型。
她昨晚给孟久安打了电话,告诉了他自己购买的车次时间,到了金帛有他接站,余长乐也不怕被罗成一伙盯上找麻烦。
孟久安知道自己明天一早就要启程回金帛高兴极了,她隔着千里之外的话筒都听出他声音里止不住的笑意。
这让原本还觉得有些麻烦他而过意不去的余长乐也跟着开心起来,原来和对的人在一起,无论是需要,还是被需要,都是一件让人感到幸福的事。
已婚人士余长乐时刻提醒自己是有丈夫的人,不要过得太“独”。
该示弱的时候就示弱,这样不仅自己能轻松一些,对方也会因为感受到自己被需要而从中获得成就感和安全感。
可下了三轮车,从进站到登上火车这段路就不得不靠她自己了,就算她想依靠别人也没得靠。
这个年代的火车站可没有“小红帽”一说,身边擦肩而过的行人大多行色匆匆,拖儿带女身上还挂着四五个包的妇女在人群中很常见,像余长乐这样抱着一个大蛇皮口袋赶火车的人在其中一点也不起眼。
原本以余长乐的力气,把袋子拖上火车没有任何问题,可她担心粗糙不平的路面把袋子磨破,划破了里面的衣服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从下了三轮车她便选择一直环抱着这个大蛇皮口袋往里走。
可这个袋子不仅沉,体积还很大,余长乐尽量伸展手臂都只能环住它的一大半,还得靠抓着招待所前台“新朋友”帮忙扎的绳索才勉强能抱着走,姿势别扭难受不说,连视线都被挡了一大半。
她好不容易排队过了检票,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软座车厢还在站台十分靠前的位置,她还得抓紧时间尽快上车,要是上晚了她担心这么大的蛇皮口袋没地儿放。
余长乐一鼓作气咬牙坚持往前快步走,可没走出几步就撞到了人。
“啪!”
手里的蛇皮口袋应声落地,余长乐这才看见自己撞上的是一个个头不高,瘦弱干精的男人,看着像有个三十来岁的样子,正拧着眉沉默地盯着她。
她连忙道歉:“对不起,大哥,是我没注意看路,撞到您了,实在对不起!”
那男人眼神有些阴冷,脸颊两边都是凹陷进去,一副皮包骨头的模样,活像一个没有生气的骷髅,让人看着有些害怕。
余长乐也不例外,尤其是现在她独自一人抱着她的全副身家,那是万万不敢与人起冲突,更别说还是她自己先撞到人。
见男子脸色难看却不发话,余长乐一个劲儿道歉,生怕男子这时候同她发难。
这时候顺利坐上回金帛的火车才是大事!
火车适时地拉响第一声汽笛,周围还没登上火车的人明显加快了步伐。
那个男子盯了余长乐一眼,这才转身继续往前走。
余长乐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赶紧再使劲一把提起她的全副身家往前赶,到底在火车拉响第二声汽笛时挤上了软座车厢。
软座车厢里挤满了来来往往的人,有找座位的,有上错车厢的,有请人帮忙调位置的,还有刚上车就扯着嗓子找孩子的,拥挤程度比她之前来羊城时坐的卧铺车厢不知道要糟糕多少。
她费尽力气抱着蛇皮口袋从人群中挤到五排二号的座位,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先被吓了一跳。
刚才在站台上撞到的那个像骷髅一样的男人就坐在她座位的对面!
余长乐不禁在想自己这是什么狗屎运,看着男人盯着她的目光,分明对方也认出了她……要不,干脆,假装只是路过,溜了?
可一想到这趟火车得要三十几个小时才能到金帛,余长乐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一抹微笑,假装没事地往行李架上塞自己体积庞大的蛇皮口袋。
余长乐一边费劲地塞着行李,一边有意无意地瞥着那个男子的一举一动,她总觉得对方也在一直盯着自己。
就在火车拉响第三声汽笛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站了起来!
余长乐心里一紧张,手不自觉缩了一下,眼看还没完全塞进去的蛇皮口袋就要掉落下来。
正当她以为自己要被砸的时候,旁边座位上突然也站起来了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男子,一把将摇摇欲坠的蛇皮口袋拖住,再顺手一用力就完美地将它塞进了行李架里。
“骷髅男”见到那个年轻男子站起来后,迟疑了一下,又默默地坐了回去。
自觉逃过一劫的余长乐连忙向那个年轻男子道谢,年轻男子冲她笑笑:
“搭把手的事,不用客气。”
余长乐心想,她想感谢的可不止是他帮忙接住口袋的事,年轻男子刚才要是不站起来,无意中对“骷髅男”造成震慑的话,还不知道对方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举动。
行李放好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坐到“骷髅男”的对面,好在旁边还坐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