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的手轻轻触碰着茶杯,随意道:“你还真是自信。”
她慢慢朝着沈哲靠近,“陛下,你曾经说过不会动我的朋友。结果呢,你食言了。和颜悦色被官府查封,我的人也下落不明。”
探究的目光慢慢游移。
“季姑娘,你身在南国后宫里,对于宫外的事情应该知之甚少。你告诉孤,是什么人将宫外的消息传给了你?”
“陛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沈哲轻蔑一笑,将刚刚放置在唇边的茶碗放下,“季姑娘,你好像一直没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孤为主,你为奴。”
她淡然地再次朝前走去,这一次距离沈哲更近。
她平视着男人,“陛下不必明知故问,我得到的消息来自薛国舅。”
沈哲哈哈一笑,“孤没想到,薛国舅对你如此上心。孤还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过。季姑娘,你果真好手段。”
他的话听起来不像是真诚夸奖。
“陛下想知道我已告之,可否放过我的朋友?”
沈哲嘴角浮现出一丝讥笑,“季姑娘,孤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你。刚才的问题,只是试探你是否诚实。还好,你还算得上诚实。”
他抬眼审视着季文娇,将茶杯紧紧捏着。只是一瞬,
茶杯被捏碎。茶渣和瓷渣滚落到地上。
“你是否和慕炎辰一起联手骗孤?”
自从来到南国后,季文娇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慕炎辰。她也是最近才知道慕炎辰来到了南国。她连见到慕炎辰都觉得烦闷,又怎么会和他联手。
“陛下在同我说笑吗?”她不解地看向此人,只觉得眼前之人在说天方夜谭。
她很不理解。
沈哲的笑意越来越夸张,像是被激怒的雄狮。
“他曾对孤说过,你是她最爱的女人。他愿意拿城池交换你,愿意十年不出兵南国。他曾说过,他只要你平平安安回到大齐。”
沈哲的眸光变得猩红,他看上去处于盛怒之中。
季文娇轻描淡写道:“你也是一国之君,应该很清楚君王最看重的是皇权和领土。陛下怎么能被慕炎辰三言两语欺骗?若他真的对我一往情深,我会逃离大齐,来到异国他乡吗?”
“陛下,你被他骗了。”
她娓娓道来。
沈哲腾得一下站起,一把掐住季文娇的脖子。雄狮的眼睛眯了起来,夹杂着无与伦比的危险气息。
季文娇只感觉到脖子上的桎梏力越来越强。
她憋得脸红脖子粗,一字一顿:“陛下、是慕炎辰骗、你。你又……为何要
找我出气……”。沈哲手腕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季文娇只觉得自己要窒息而亡。
还好,他松开了手。
他冷然地坐下,冷视的目光依旧落在季文娇身上。
“孤居然会轻信慕炎辰。那夜,他悄然来到南国皇宫,和孤说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情。孤还是第一次从异国国君身上看到眼泪。”
沈哲顿了顿,觉得越发可笑。
“谁曾想到,深处高位的大齐国君,居然是个会演戏的戏子。孤还一度认为,慕炎辰虽然强大,却始终是个难逃美人关的俗人。”
“哈哈哈。”
沈哲失声一笑。
“原来孤才是跳梁小丑。”
季文娇用手捏着被掐红的脖子,望着情绪失控的沈哲,她心中疑惑万千。“陛下和慕炎辰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会说出此番话语?”
沈哲投射过来的目光,带着更盛的轻蔑。
“慕炎辰曾经承诺过孤的事,都成了过眼云烟。孤本打算尽快把你交给慕炎辰,换取城池和和平。岂料,慕炎辰让孤亲自前往大齐签订和平条约。孤在南国都尚且害怕被大齐细作杀死。他竟敢让我去大齐。这不是明摆着让孤去送死。而且答应的城池,也不打算给孤。”
“慕炎辰,他就是个背信
弃义的小人。”
季文娇闻言,浑身胆寒。
旋即,她茫然一笑。
“我早该清楚,他怎么舍得真的拿东西换我。他打破我平静的生活,让我出现在南国国主的面前,不过是兜圈子戏耍我而已。他让南国国主觉得我很重要。到了关键时候,又将我弃若敝屣。届时,南国国主深觉被戏耍时,便会拿我出气。慕炎辰,他还未曾在我面前露面,就已然将我推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看来,他真的很恨我。”
沈哲闻言后,也反应过来。
“慕炎辰这般兜圈子,到底想干嘛?”
季文娇无奈一笑,“鬼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我和他认识多年,却也猜不出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他总是很神秘,很难猜。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很无情。”
俗语常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沈哲瞥了一眼季文娇。
“你看上去很难过。”
季文娇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笑意,“陛下,我不难过。”
沈哲缓了一下,“若不是看在你救过容妃,又是薛国舅中意之人,孤早就将你打入地狱。但你终究是慕炎辰的女人,孤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季文娇柔声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