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邱术看了一眼身侧之人，眸光深邃：“希望妹妹能够得偿所愿。”不愿将残忍真相告之，张邱术希望张敏永远对未来保有期待。

张敏笑着，不再年轻的面上一直充满希冀。

门口的秋梨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禀告，“皇后娘娘，太子妃求见。”

她眉头一皱，有些疑惑。

“娇儿她来干什么？”

秋梨没说话，安静低着头站在门口等着传信。

张邱术吩咐下人先将张敏送去偏殿休息，再让秋梨将太子妃请来。

片刻后，一位窈窕淑女出现在椒房殿。

季文娇来了。

“儿臣参加母后。”清澈的声音响彻大殿，绝色女子穿着浅蓝色边缘镶着碎花的长裙。她平静地站在大殿正中央，极简单的装扮，却美不胜收。

张邱术微微一窒，不仅在心里感叹一句年轻真好。

“娇儿，快坐。”张邱术招呼着，让秋梨将今年新得的极品毛尖拿出来。

季文娇巧笑嫣兮，说出

的每句话都在夸着张邱术。

张邱术笑得极为开心。

“娇儿，你惯会逗本宫开心。”张邱术又哈哈笑了起来。

只是接下来，张邱术笑不出来。

季文娇竟向她讨要福灵。

面色微微一僵，张邱术看季文娇的眸子多了丝狐疑。“为何非要他？皇宫里面太监很多。若是娇儿想找几个称心的太监，本宫可以送你。”

正喝着茶水的女子，盈盈一笑，猛然站起身子，郑重其事道：“儿臣只觉得福灵合眼缘，还望母后成全。”她弯着眼睛，笑得让人恍惚。

张邱术挺喜欢季文娇。

若是张邱术只是普通人家的婆母，对季文娇会相当爱护。作为皇家皇后，张邱术和季文娇存在对立关系。她不可能在像之前那样喜爱。

“福灵，他做了错事，要接受惩罚。”

张邱术送出去的药，差一点就被皇上喝掉。她不知道福灵是故意还是无意。若是故意，她还想要福灵死。若是

无意，罚他去掖庭，也算开恩。

椒房殿内坐着的女子露出疑惑的目光，似乎是不相信她会说出这种话。

“皇后娘娘向来仁慈。以往宫里人打碎名贵花瓶都会轻饶。福灵公公只是打翻一碗药，何至于此？莫不是，那碗药很重要？”季文娇抬头，凝视过来。

张邱术的心抖动得更快了。

她面色冷然了许多，“娇儿，过往本宫仁慈过度，让宫里的下人越发没有规矩。本宫心想，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对犯错之人，小惩以戒才是正理。”

张邱术压低了声音。“娇儿如今只是太子妃，就想干预后宫之事吗？本宫还没死呢。”她语气又加重了几分。这般说了过后，那人安静许多。

又过了片刻，季文娇站起身子，告退了。

那人走后，张邱术匆匆让秋梨将周卫请来。

“皇上开始怀疑本宫了，是从那碗药开始的。”她念叨起来。

尖嗓子老公公躬身站起一旁，“

皇后娘娘无需多虑，皇上只是发现那碗药里的钩吻之毒，暗中找出拥有南国身份的奸细罢了。皇上素来爱慕皇后，又怎么会怀疑您。”

张邱术额头沁密出一层汗。

周卫看出张邱术确实害怕，不免又说了几句，“皇后娘娘，你无需担心。皇上即便没有喝下那碗最毒的药，身子骨也撑不了多久。近来入皇宫的太医越来越频繁。老奴偷偷也问过，他们说皇上的日子不剩三月。”

张邱术抿着嘴，眸光越来越暗。

“当真？”

周卫点点头，“皇后娘娘过去夜以继日下的慢性毒，已经在皇上身体里堆积。即使没有钩吻之毒，皇上也活不了多久。”哀叹一声，老太监深觉此次皇后行事太过着急。

张邱术紧握双手，沉稳又暗沉的目光看向殿外，“都是他突然想立慕炎辰当太子闹的。”

周卫低着头，轻声道：“老奴以为，皇后娘娘再也别管朝堂之事，安心做后宫

之主。南国和大齐的恩怨和皇后娘娘无关。先前睿王和景王想要争储之事也和您无关。您为何非要将自己置身于旋涡之中。”

周卫想起以前。

“皇后娘娘和皇上原本鹣鲽情深，何至于闹得如今这般。”

张邱术看了一眼周卫。

“怎么，舍不得你的皇上了？”

周卫连忙跪下。“皇后娘娘是给老奴第二次生命的贵人。在老奴心中，只有您才是老奴的主人。”

张邱术看着周卫，淡淡道：“皇上让人喂我喝了断子绝孙的药，本宫怨恨他。他和别的女人生了一堆又一堆，偏偏让本宫孤单一生。本宫还记得安嫔过身后，她的孩子，都没交给本宫抚养，转头交给另一位妃子。”

“这么多年，本宫早已看清，皇上何其自私冷血。”

周卫低着头，“如今皇上唯余几个月寿命，皇后娘娘还是不要再行动。御林军那边查得越发严。”

张邱术点了点头，“本宫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