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薛贵之后,季文娇顿觉一身轻松。
半眯着双眸,享受着暂时得到的空闲。
她近来着实太累了,用手撑着头,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兰荷叫醒她时,月儿早已挂上树梢。
迷糊中睁开眼睛时,兰荷站在昏暗的烛光里,小声道:“季姑娘,宫里面来人了。”
揉了揉脑仁,季文娇轻声呢喃,“谁来了。”她素来和宫里妃嫔们走动甚少,如今又是夜晚,谁会出宫来景王府找她。
“是南国沈公主。”
她微微蹙着眉头,“沈清娆?她来找我干嘛。”
兰荷摇头,“奴婢不知。”
季文娇气恼,“不见。就
说本王妃已经歇息。”也不是季文娇故意摆谱,着实是她压根和沈清娆无话可说。
隐约间,正殿外面站着一位穿着斗篷的人。再然后,孙管家十分恭敬地将那人引见近来。“景王妃,沈公主有要事找你。”
孙泽面上带着笑意,对待沈清娆十分客气。
季文娇低着眉头,看了一眼兰荷。
“孙管家,怎么有人来王府,也不知道等通报后,景王妃同意才能让人进来。你这样擅做主张,未免太不将王妃放在眼里。”
抿了一口茶,茶水已太凉,季文娇不得不放下。
孙泽一时大意,请罪道:“奴才适才听沈公主
要来和王妃讨论景王之事,一时着急,竟把最基本的规矩给忘了,还望王妃恕罪。”
彼时,沈清娆放下头上的斗篷,笃定地迈进正殿,对视着季文娇,“难道王妃不愿意本宫来?”颇具探究的眸光扫了过来。
季文娇和沈清娆对视。
来人即便是穿着一身简单的夜行衣,依旧难掩姿色。
怪不得慕炎辰会惦记多年。
“哪里的话,怎么会不欢迎。来人,给沈公主看座。”她懒懒说着,眸色里并无半分喜色。季文娇沉疑,这么晚了,此人还来打扰,有没有时间观念。
沈清娆长呼一口气,坐在了深褐色椅子上
。
“王妃可知道景王在淮南之地过得如何。”
季文娇按捺住眉宇间的烦躁,冷声道:“不知道。”她送出去的书信,慕炎辰一封都未回复。朝堂那边似乎也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今日,钦差大臣李密才从上京出发,等他带回消息恐怕得三日后。
沈清娆此刻面容上带着几分得意,说出来的话却满是担忧。“好奇怪,阿辰怎么连一封家书都舍不得寄回。阿辰他就是冒失,都不知道自己是成婚之人了,一点顾家的心都没有。”
此人虽掩饰得极好,季文娇却听出了挑衅之意。
“南国沈公主真是操劳,竟然还
关心起我夫君的事。”季文娇嘴角微微上翘,目光冷了几度。
“我和阿辰青梅竹马许多年。他自小就叫本宫一声姐姐。本宫当然会时时关注他。当年,本宫年幼时来大齐,阿辰也关照我许多。”
谁愿意听他们说曾经。
季文娇默不作声。
半晌后,沈清娆干咳几声,柔声道:“阿辰,他给我寄信了。”
扶着椅托的手微微一颤,季文娇的心跳猛得跳了半拍。
慕炎辰!他给别的女人写信了!
原来他不是没时间写信,而不是不愿给她写信。
在场人,兰荷和孙泽都一脸惊诧,但很快两人又恢复了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