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娇抿了抿唇,将最后一口糕点吞入腹中。
她在婚房内等候多时,凤冠上的盖头还未将她闷死前,她就要饿死了。
“哦,是吗?”她吞完食物后,镇定回着话,努力不让人看出任何异样。
慕炎辰慢慢朝着婚床靠近,手中拿着撩拨盖头的喜秤,猛得一下揭开了。盖头
他呼吸微微一窒。
季文娇巧笑嫣兮地凝视着他,语气糯糯道:“景王这么着急干嘛?”
慕炎辰目光落在女子嘴角的糕屑上,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被扯出一条向上弯曲的弧度。“本王若是不快点,岂不饿坏了景王妃。”
他将桌上的糕点端了过来,送到了她的面前。
“吃吧,别饿着。”
季文娇觉得没啥意思,并没有接过来人手中的糕点。“刚才已经吃过有些,噎得慌,暂时不想吃。”
“本王给你倒点水,若是让王妃的追求者知道你在景王府过得
不好,岂不是会心疼坏了。”慕炎辰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坏笑。
“什么追求者,我怎么不知道?”
她靠着婚床旁边的架子上沉思,眸光淡淡地落在慕炎辰身上。明亮的烛火照耀下,他周身度上一层金色光泽。
他就单单只站在那儿轻笑,浑身都透露出一种矜贵风流气质。
觉察到自己看了有些久了,她连忙转移视线。
“王妃会不知道吗?孙大人今日在宴席上买醉。他对着本王说了太多倾慕你的话。本王很难想象,平日里那么约束规矩之人,喝完酒之后,竟然会说出那么多荒唐的言论。他说,若是本王对你不好,他就带你私奔。”
“孙大人?他会说这种糊涂话?”季文娇蹙眉。她和孙汉民交际并不多,不敢相信孙汉民会是慕炎辰口中的那位追求者。
慕炎辰莫不是唬她。
她有些累了,不想和慕炎辰闲聊。
“今晚怎么睡?”她卸掉凤冠后,目
光灼灼地凝视着慕炎辰。那人的面色倏然之间变幻了些,不知道是不是被明烛晃的。
“你睡地上,还是床上?”见慕炎辰并未回答,季文娇又多问了一句。
沉默片刻后。
今日的新郎官有些无奈,又委屈。他斜靠在木桌上,幽幽地望着床榻上的美艳女子。“王妃,本王已和你拜堂成亲,按理来说,应该同床共枕。可方才你说出这等话,属实叫本王难过。”
她抬眸,望着他,神色秒严肃。
“景王,你难道当真要和我假戏真做?”她语气冷上几分,眉梢皱成川字。“不要忘记,我和景王成婚,是你自作主张想要保我和将军府的人。而非你我真的要做夫妻。对外,我是景王妃,是你的妻子,是和你同一战线的人。必要时,我会做景王的刀。对内,我和景王只是同盟而已。我助力景王登上皇位,景王帮我剿灭陷害爹爹之人。”
“万望景王记住,我
们是合作伙伴。”
流光溢彩的星光从慕炎辰的眸光里消失殆尽。他嚅嗫着喉咙,心里超不是滋味。在她心中,他们只是同盟?
他拳头紧紧握住,倏然之间又松懈下去。
他是不是奢求得太多了。
如今能够将他们母子平安无恙的留在景王府,便是一大幸事。他怎么还能得寸进尺,想象着婚后和她举案齐眉的日子。
他讪笑着,喃喃回着,“本王睡地上。”
季文娇将床上多余的被子拿了下来。尊贵的慕炎辰当真在地上打上地铺。
明明身子确实已经累得不行,她却在床上翻转着睡不着。
“景王,你睡了吗?”
没人回答。
“慕炎辰?”
“嗯。”懒散松软的声音从男子的口齿里发出。
季文娇从床上爬了起来,正色地看着同样睁开双眸正朝着她这边看的男子。“作为同盟,我有必要为你提供一条举足轻重的信息。”
“什么信息?”
季文
娇表情严肃,怕是被人听见一般,语气倏然间小了好几分。“之前入宫为皇上诊病时,我发现皇上体内早已有毒素沉积。在那些毒素里面,我发现了一种怪异的毒,是用钩吻这种毒草炼制而成。”
她缓了缓。
“怎么不说了?”慕炎辰追问。
凝视着慕炎辰的眸光,季文娇突然坚定。既然选择和慕炎辰为同盟,就该互相信任。她下定决心,再道:“经过我的调查,钩吻是南国才能长出来的毒草。南国的毒进了大齐皇帝的口中,这意味着什么?”
慕炎辰脸色刷得黑了。
“皇宫里面已经混入了南国的奸细。而那人的地位一定不低。不然也不能通过层层防守,将毒下到父皇身上。”
“我也这么认为,与南国勾结之人,很有可能是后宫受宠嫔妃、或是皇上身边的近身太监!”
长夜漫漫,红烛摇曳,新婚夫妻在烛光下却认认真真探讨了一晚上朝堂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