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没事了。
偏巧又在这时,李清月听到有个从城门下走过的小孩儿,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玩意一样,向着她身边的长辈,用有些磕磕巴巴的大唐官话问道:“这就是那个徒手杀黑熊的将军吗?”
李清月果断朝着庞飞鸢发话:“走吧,我们出城!”
再不走,她怕自己一会儿还能听到更离谱的东西。
但在抵达那片草木青葱到令人愉悦的田地边上的时候,她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
不对啊,那小孩明摆着是之前不会说大唐话的,大约是因为近来开办的语言班才有了这样的机会,那么,“徒手杀黑熊”这个说法,又是谁教给她的?
王勃,还是杨炯?
可恶,这群下属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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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要说不省心,在她面前的几个,又哪里比得上不在她面前的那些呢?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大概是被她的下属玩明白了。
黑齿常之所统帅的骑兵借道绕行过太白山脉,直入黑水平原,也就是那后世所称的三江平原之时,就跟当地的黑水靺鞨部发生了一场交锋。
这倒也不能怪黑齿常之没遵循那什么秋游态度,实在要怪这隶属于黑水靺鞨部的一支自视甚高。
此前姚元崇领着人来此地采摘红根子草的时候,大概是因为人数太少的缘故并未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可黑齿常之的情况就不同了。
谁让他要带回来的,是足以供给上万人过冬过用的分量。
更何况,在这支黑水靺鞨的部落中,收容着几位从南边逃来的白山部靺鞨,能认得出黑齿常之的身份,而对方这副人高马大的形象连带着在他后头跟随的精兵,都很难不让人觉得——
当他抵达草原的时候,只有四个字能用来形容他的状态。
来者不善!
与其相信他只是来草原上取用一批红根子草的,还不如相信,他是为了迷惑草原上的众人,打出了一个明面上的幌子,而后,要凭借着骑兵的机动性找准时机袭营。
既然如此,为了防止落入被动的局面,不如率先出击。
但这方靺鞨部落出击,却当真是撞上了一块钢板。
就连将此行说成是秋游的李清月都没将此行真当成是踏青,否则她也没必要让黑齿常之留神于训练兵卒,更何况是主动请战的黑齿常之!
这一路黑水靺鞨自认掌控着地形之利,却在出兵之时就先被斥候发现了行踪。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黑水之地与那大辽泽的情形相仿,在这偌大一片平原上沟壑纵横,湖泊众多。
当他们不能在合适的位置阻断对手去路的时候,便会反过来……
成为对手的猎物!
就算黑齿常之更擅长山城攻防战,也并不影响他很明白何为半渡而击。
满怀信心的黑水靺鞨部尚未能够整军而动,便撞上了那蓄势待发的泊汋兵马。
而当一场已经失去了先手的交战,还遇上的是一支有强无弱的队伍之时,最后的结果已经注定了。
“别杀光!”
狭路相逢之间,黑齿常之悍然策马而上,一槊刀斩落了那领兵之人的头颅,看着这一路逃窜而走的队伍,快速下达了指令。
比起将这些人斩尽杀绝,而后寻找到他们的部落所在继续吞下收获,还不如看看这些人能不能再拉来些援助,让他们再多一次小规模演兵的机会。
毕竟公主也说了,眼下不是和黑水靺鞨全力开战的时候,而是要先一步步在他们心中建立起唐军的威严。
他扬声喝道:“先将这些败军的战马收拢起来,然后尽快完成割草任务。
”
多了这批战马,还正好能让他们这边运载物资方便一些!
随后,再来收拾那些试图还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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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在西域的阿史那卓云也没闲着。
她虽然不知道,安定公主还将她当做正面案例说给了庞飞鸢听,希望能再栽培出一个独当一面的女将,但当她身处大唐西域边境的时候,她听到了很多对她发出的质疑之声,也很清楚,她必须真正坐稳这个位置。
这份让她立足的机遇不会在铁勒九姓之中。
作为铁勒道安抚大使的契苾何力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应对自如。
而无论是他的铁勒出身,还是他多年间的作战经验积累,都是卓云无法去跟他相比的东西。
但阿史那卓云也有她自己的发挥之处。
那就是西突厥。
八月初,在她终于凭借着小规模战事收拢起自己的第一批直系下属后,她给昆陵都护、兴昔亡可汗阿史那弥射送了一封信,请他来看一个热闹。
这份热闹很不凑巧,还和阿史那弥射本人有关。
被邀请来的阿史那弥射原本还觉得,卓云不过是仰仗着公主的支持才能身在此地,在他的判断之中乃是无足轻重之辈,然而当他看到了这封从蒙池都护府送往安西都护的信时,他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我此前以为,兴昔亡可汗与继往绝可汗既然代表着西突厥汗国灭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