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里面横陈着两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墙边靠着一个橘发的年轻人。
橘发的年轻人低着头,似乎处于昏迷状态,侧颈上插着一支注射过的针管,显然是爱丽丝的手笔。
地面上铺着一个用鲜血绘制的、圆形的魔法阵,不过边缘有很多错漏的地方,还被其他的身体组织污染了一部分,这个魔术式是不可能行使的,画它的一定是个外行。
森鸥外就扶着门框,静静地仰头看着荻野和真。他还穿着深色的小裙子,加上脸颊上沾染的一点血迹,虹膜在昏暗灯光的映衬下显得微微泛红,乍一看真的有种暗黑哥特萝莉的感觉。
……虽然这实际上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叔。
“怎么回事?”荻野问道。
“这个名叫雨生龙之介的店员是个连环杀人狂,在全国各地流窜作案,没有一次被警察抓到过呢。无师自通了反侦查和销毁证据的手段,真是个人才。”森鸥外平静地说,甚至用上了堪称夸赞的口吻。
“他看上你了啊,那真倒霉。”荻野毫不留情地说,“我觉得你比他可异常多了。”
森鸥外忽然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是吗?”他说,“嗯……是方向不同的异常,他似乎比较注重艺术性,残虐是他与生俱来的天性,缺失的道德感正好让他能毫无负担地满足自身对死亡的探求和渴望……”
“你也很异常啊,太宰可是称你为绝对逻辑与理性的化身,摒除个人感情的冷血机器,从某种程度上说,和这位专注于满足自我**的杀人犯先生是不同方向的变态呢。”
“但你并不讨厌啊,这对你很有利吧,荻野。”
“没错,”荻野肯定道,“其实呢,我有时候会觉得你和一个人很像,但是又同时有着巨大的不同……”
森鸥外饶有兴趣地听他讲。
在这间血肉铺就的房间内,不祥的气息似乎要化为实质般蒸腾着,而这两人却泰然自若地聊天,就像是身处花园凉亭一般。
“就是……‘他’。”
“嗯?”森鸥外稍微扬起眉毛,没想到荻野会直接提到迪亚波罗,“是吗,你竟然会主动提起他。”
“冷静,甚至冷静到冷酷;理智,偶尔会理智得不通人情,”荻野从森鸥外身边走进充满血腥气的房间,避开了地面的血污踱步,“但是,这只是外在的表现相似,内核是绝对不同的。”
“森先生,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组织、集体,而‘他’做的一切,全都为了自己。”
“人类只需要关注自己的利益就好——这是他一直以来秉持的信念,并且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为了与自己利益无关甚至有害的事情而拼命。”
“而我就是他,他就是我,自己对自己好是不需要理由的。”
“因为现在你们的存在都要依靠我,并且我成为了能够影响横滨稳定的港黑首领,你们目前的目标才是一致的。”
“如果有一天,你们的理念相悖……唔,雨生龙之介。”
剩下的话荻野没有说,他蹲下身查看陷入昏迷的店员先生,摘掉了他胸前的名牌。
森鸥外转身看他,这是个问题:选横滨还是选荻野?
“不会让那一天到来的。”森鸥外轻声说道。
“那就好,”荻野看着名牌漫不经心地说,“不要枉费我一片苦心啊,要把你们全都保留自我意识真是不容易。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要是像另一个我那样,把麻烦精的人格全都抹杀掉,那可就方便多了……哦别误会,我可不是在威胁你。”
“我知道了。”
荻野握着雨生龙之介的手腕,看到了手背上清晰的预兆之痕,“难怪你没杀他……竟然还是个门外汉御主,稀奇啊。”
“对了,还有件事,”荻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丢开雨生龙之介的手腕站起身,“我呢,虽然受到了‘他’的教导,但是也不是什么魔鬼。我是个正常人类、凡人,有七情六欲的那种,会对拯救自己的人抱有感激之情,有人帮助我我也会铭记于心,对仇人冷酷无情,对弱者心怀怜悯……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
森鸥外知道荻野是在说制定计划时一定要考虑他的个人感受,决不能摒弃情感思考,要将他的反应也算在内。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又可以理解为一种暗示……或者说明示,森鸥外知道该怎么做。
“好啦,兰波,把这人带走吧,找个时间拿他召唤从者当御主凑个数,正好少了一个敌人还能用他当诱饵。”
一阵金光闪过,雨生龙之介的身体消失了。
荻野随手取了几张光碟,把钞票压在电视上,处理掉他和森鸥外留下的痕迹,顺便匿名报警。
“走吧,我们去找普奇。”
异能特务科的人正在和第八秘迹会的人交涉,普奇在教堂内部。他要跑很容易,但是这样肯定会被日方通缉。
荻野收回了森鸥外,开着时删从教堂背面潜入,悄无声息地站到了普奇身边。
普奇神色严肃,如临大敌,皱眉看着盒子里的几张光碟。
“普奇?”荻野提醒他自己到了。
普奇沉着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