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底下那些高层怎么都想不到,顶头上司那双看似只适合用来签字的手,背地里,还会为家里的小妹妹扎头发。
而且动作老道熟练,说明不是第一次了。
他大概以为挽挽吃饭的时候被呛到是头发披散的缘故,过去的时候顺势给她扎上去了。
马尾辫让女孩的脸蛋显得更加清纯秀丽,瞳眸通透得仿佛刚出校园的高中生。
从没有过这样一次,挽挽被他扎完头发后,心神不宁的。
头发明明是没有触感的,却总有一种他手上余温还在停留的感觉。
她低头慢慢地喝着水,任由心思飘飘忽忽。
阮景倒是平和,还能一如既往地教育她:“睡前别喝太多的水。”
“……哥哥你能不能不要管我了。”
“不能。”
“你就不怕我被你气得离家出走吗?”
挽挽从小到大属于那种特别好哄没什么脾气的女孩子,就算被人惹哭,给个棒棒糖或者心仪的玩具就能立马哄好,所以根本不会担心谁会被她给气着。
至于离家出走,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阮景垂眸看她,“你想离家出走?”
“如果你再像个太平洋警察一样管我的话,我现在就离家出走。”
静静地听着,阮景回道:“离开家门一分钟也是离家出走。”
“?”挽挽很嫌弃,“我怎么可能这么没骨气,我是认真的,我要自由要独立。”
“可以。”
“……”
挽挽懵了,他这一次怎么答应得这么快?
“作为新时代独立女性,应该不需要依靠阮家的所有东西。”阮景淡淡陈述,“如果你能接受每个月断绝零用钱,每次惹是生非不找我的话,可以独立出去。”
停顿半秒,又说:“但我觉得你不可能做到。”
“哥,你这是瞧不起我。”挽挽不服,“我要是做到呢。”
“不可能。”
“我们打个赌吧,我肯定能做到。”她信心十足,“谁要是输了的话,谁就是小狗。”
阮景只是望着她。
吃饱喝足之后,挽挽便开始自己的离家出走计划,她又不是小孩子,二十多岁的人了,完全有自己养家糊口的本事,并不一定非要依靠阮家不可。
她凛然地放下一句:“我去楼上收拾行李,你别拦着我,我现在要离家出走。”
“晚上不方便打车。”
“……”挽挽沉默一会,“那明天早上再说吧,也不急这一时。”
话说到这个份上,更让人无法相信她这一次是下决心的,小姑娘家,大脑偶尔发热是正常的现象。
然而第二天早上,挽挽的行李箱已经准备就绪了。
阮妈妈和阮爸爸都不在家,如果他们都在的话,想必会被眼前的景象吓一跳。
一直被娇生惯养的挽挽准备离家出走了。
到这一步,阮景只是漠漠地看着。
挽挽则在客厅里盘算着自己离家出走要带的东西,毕竟这不是简简单单那的旅游,她要脱离阮景的管束,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来,所以得好好收拾收拾。
她平时做事雷声大雨点小,这次也不例外,人还没走就已经疯狂地向他暗示。
“哥哥,我这一走,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如果你实在想我的话,也不要来找我,你可以找一个心甘情愿被你管束的妹妹,当然,这个概率很小。”
“我现在离家出走的心意已决,就算哥哥你拿着A家新出的那几款限量版把包也不能动摇我。”
说到嘴皮子都快干了,阮景依然无动于衷,并且回了个非常冷漠的字眼:“哦。”
“……”
挽挽深呼吸。
算了,就知道这个哥哥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他宁愿她离家出走,也不肯和她妥协。
挽挽拎起行李箱,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丢下一句:“今天就算玉皇大帝来了,也不可能让我回头的。”
拧开门,抬起脚,踏出去——
看似一小步,实际上是一大步。
踏出了山河万里,踏出了气势磅礴,踏出被资本压榨的生活圈,她不会再回头。
挽挽的背影坚决而果断,仿佛真的不会再回来。
而这时,保姆阿姨在后面喊了一句:“大小姐,你新买的化妆品还没带。”
“诶!”挽挽闻声回过头,“我给忘了,等等,我去拿!”
行李箱一丢,人已经麻溜地回头进屋了。
玉皇大帝不会让她回头,但新买的化妆品会。
回头还会发现自己好多东西都忘记拿了。
收拾收拾又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再到门口的时候,挽挽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的挽留。
阮景就像是一个面无表情的雕塑,头一次这么放任她,也没说告别的话。
甚至到上班的时间点后他就再也没看过她一眼。
挽挽心里不是没沮丧的,深呼吸一口气,还是默默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