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人世间温柔以待的晏南风来?没有可拒绝的理由,两人从在一起的一开始就是恩怨关系牵连着。
想要分手的话不是晏南风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母亲,他不想订婚。
也不是他随随便便一句分手就能?解决的。
以他的性格和观念来?看的话,分手等同于抛弃恩人,而恩人救过他的命,等同于抛弃这条命,但?命没有得到抛弃的允许,被丢弃的,是他视如生命用来?弹琴的手。
比起对他们感情纠纷,云月更?意外?于,有朝一日,会听到晏南风不能?弹琴的消息。
就像多年前某个转暖的春天,她穿着圆领毛衣,坐在琴凳上?,沉迷于一段节奏时,曾经以为自?己会一直弹琴下去。
不到最后,谁都没法?用永远去衡量一件事,那两个字,只能?形容某一刻心境的真诚度。
从思绪中走出来?后,云月深呼吸,问?道:“我们要去看看吗?”
对面的男人挑眉,“你想去看他吗?”
她抿唇一笑,“我的是看爷爷。”
以前,晏南风是爷爷很?器重的孙子,他听话懂事从不招惹是非,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年纪轻轻就是著名的钢琴家,是亲戚口中最经典的别人家孩子。
自?家眼里,他思想固执,随着时间推移,居然?成了爷爷最不省心的一个,而晏家老?二?,反倒成熟稳重起来?,让爷爷刮目相看。
上?回晏南风和慕青椋就弄得爷爷气病,担心他老?人家身体?抱恙,云月打算抽出一点时间去探望下。
大概经历过上?回,晏老?这次并没有过分的偏激,不过既然?她想去,晏千没有拒绝。
下午剧组收工得早,他们便过去了。
有一阵子没过来?,晏老?看到他们两个,原本乌云一般的面庞逐渐开明起来?,并且很?顺其自?然?地把自?家二?孙子给忽视,迎过去笑道,“舟舟来?了啊。”
云月手里照常拎了些东西?,腼腆一笑,“我好久没来?看爷爷了。”
“是不是太忙了啊?”晏老?也没怪她,理所当然?怪起别人来?,“你去的什么剧组啊,把人都忙瘦了。”
他们两个非常融洽地聊着,作为亲孙子且高大挺拔的一个好好的人就这样被忽视到当背景板。
看晏老?还能?如此面色如常地搭话,明情绪还算问?题,他们不需要太担心。
而且提起大哥的时候也没有过分激动,只是眉头横起来?,严肃地叹一口气。
“我是老?了,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是什么想法?。”晏老?,“这好好的,两人突然?就闹别扭,你大哥更?是厉害,一不二?把自?己那手给废了,听后来?的保姆,一大张地毯都被染红了。”
保姆的话一点都不夸张,进来?打扫的人乍一看还以为是有人割腕自?杀了。
这足以明,晏南风废手的决心有多重,不是情绪激动,做样子给别人看的,他是真的把手给废了,而且是自?行解决,没有任何可医好的可能?性。
云月和晏千是局外?人,对这件事没有表示任何自?己的想法?,晏老?这边叹气了几句,让他们待会有空的话就去看看。
他老?人家就不去了。
晏南风是在老?宅断的手
,老?爷子不是第一个看到的人,但?来?了后也看到了,以前见血的事情很?多,但?自?己的亲孙子这里落那么多的血,老?人家心脏有些受不住,打算过段时间平复下再去,以免到医院后看的他心脏病再次复发。
老?人家拜托的事情,他们就应了,去看看也无妨,晚饭后可以顺带去医院一趟。
晏老?待云月的态度还和往常一样,慈祥亲切,没有一点架子,笑吟吟地搭话,一起度过愉快的晚餐时间。
只是饭罢,老?人家在云月去逗鹦鹉的时候,将自?家那二?孙子拉过来?,目光犀利地扫过去。
一句话没有,但?眼神?吓人。
晏千态度诚恳:“爷爷,你有什么事吗?”
“我不问?的话,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吗?”晏老?就差拿根拐棍去指着二?孙子的手,“你看看你们小两口戒指都戴上?了,居然?还瞒着我!”
晏千似笑:“爷爷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我……”
晏老?眯了眯眼睛,没否认。
做孙子的,很?不给给面子地拆穿这老?头子的老?奸巨猾。
在北城,没有晏老?打探不了的事情,甚至不需要深入调查,透透管家的口风,又或者,查一下二?孙子上?回出差的记录。这些都是不难的。
“你有没有问?过她。”晏老?的视线落在不远处逗鸟的女孩身上?,“对亲生父母的态度。”
“问?这个做什么。”
“如果她要是不接受呢。”
“不用问?。”晏千淡淡陈述,“她不会接受。”
晏老?停顿,想要组织反驳的话,到嘴边又沉默了,“那你这边是什么想法??”
晏千言简意赅:“顺其自?然?。”
一切顺其自?然?。
让不知道对方关系的两人慢慢接近,熟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