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把姥姥和江烁带到了田边的一口枯井旁,那里早已被围观的村民挤得水泄不通。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几个村民正安慰着她。
“到底出什么事了?”姥姥皱着眉问道。
老马回道:“夏二婶家的那口子,夏老二你知道吧?今早夏二婶突然说找不着他了,还发动了我们一起找,结果就在这枯井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江烁一听,连忙上前拨开围观的村民,但为时已晚,枯井周围的泥地上已经被踩出了密密麻麻的脚印。
他探头往井里看去,只看到一具头朝下,腿朝上的尸体,脚上没穿鞋子。
“你们怎么知道这就是夏老二?”他问身旁的村民。
“你看那条灯芯绒的裤子,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夏老二在县城里买的,昨天还在跟我炫耀说是名牌货呢。”一个村民随口答完,又有些疑惑地看着江烁,“你是谁?”
姥姥替他解释:“这是我们家菲凡的朋友,他是个警察。”
“哦……”村民应着话,又转向姥姥,“俞老太,你能不能看到夏老二的灵魂啊?直接问问他是怎么死的不就完了?”
姥姥隐居在这小村子里几十年,从未对外透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只对村里人说自己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平时她会用灵术帮村里人找找丢失的牲口,治一些小病小痛等等,来换取一些生活费或是柴米油盐。
时间长了,村里人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太太也还算尊重,有什么大小事都想着找她商量。
但姥姥从来只帮忙解决一些简单的小事,至于其他复杂的事情,她一律摆摆手说自己能力有限,爱莫能助。
这回当然也不例外,她环视周围一圈,摇了摇头,“看不到。”
江烁又问村民:“这个地方平时会有人来吗?”
“现在都是田里都是自动化灌溉,这口井早就废了,而且平时都是用石板盖着的,不费点劲儿都挪不开。”
照这么说来,基本可以排除夏老二是意外掉下去的。
人群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是谁报的警?”
江烁循声望去,只见两个穿着制服的人正往井边走来,一个年纪大一些,看起来有四十岁出头,另一个则年轻许多。
他们是山脚下的镇子里派出所的民警,一接到报案就立马赶到了现场。
“是我是我,警察同志。”
说话的是安夏村的村长,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他拄着拐杖走出人群,脸上笼着一层愁云。
他自认为安夏村在他的带领下,几十年来村民们一直安居乐业,没想到临近退休之际,竟出了这么一起命案。
“这是我们村的夏老二,他家里人发现他一夜未归,早上便组织村里人一起找找,没曾想就在这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村民自觉地给民警让了一条路,民警走到井边一看,都皱起了眉头。
别说是安夏村了,在这个人口只有几万人的镇子上,每天出警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碰到最严重的案子也就是几个人打群架进了医院而已。
像这样的命案,他们只在电视上见到过。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江烁看两人低声讨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开口说道:“先把尸体弄出来吧。”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民警看向江烁,只觉得他气场逼人,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村民,心有疑虑,“你是……?”
江烁这次出来并没有把证件带在身边,便报上了自己的警号,“M市刑侦支队,江烁。”
老民警朝年轻民警扬了扬下巴,年轻民警心领神会,拿起手机转身挤出了人群中,不一会儿又回来了,在老民警耳边低语了几句。
老民警如释重负,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向江烁伸出了手。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江队,早就听说您年纪轻轻就参与过很多大案的侦破,没想到能在这么偏僻的小村子里见到您,真是幸会。”
说着他朝年轻民警使了个眼色,年轻民警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到江烁面前,“江队,抽烟。”
江烁摆摆手,“戒了,你们也别那么客气,我现在在休假,不用叫江队,叫我小江就行。”
“那不行,虽然我年纪比你大,但是你办案经验可比我丰富多了。”老民警很是谦虚,“我姓刘,您叫我老刘就行。”他又指了指那个年轻民警,“这是我同事小许。”
江烁没再跟他们继续寒暄,而是问道:“单位里还有其他同事在吗?都叫上来吧,先把现场封锁了,把尸体给弄上来,再问问最近的警局能不能抽调几个有经验的人来。”
“行,我现在就去叫人。”老刘让小许看好现场,别让村民靠近,自己则去一旁打电话请求支援了。
不一会儿,老刘就收到了答复,离镇子最近的县城里的刑警队暂时没有足够的警力可以支援,只能派了个法医过来,但也要傍晚才能到。
江烁点点头,吩咐村民找了根绳子,几个人一起用绳子套着尸体的脚,把他从井里拉了出来。
经过村民辨认,死的确实是夏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