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虎:“姑娘,昨儿个晚上,咱们庄子上发生了一桩大事……”
姜晚澄擦着汗一顿,“怎么了?是咱们碧水居吗?”
史奕:“不是。是蒋家。”
“昨儿晚上,蒋家其余所有人,都悄无声息的死了。”
姜晚澄浑身骇然,“所有人!?悄无声息,都死了!!?”
史奕让杨虎说,杨虎这才抖着嗓子道来:“就是都、都死了。一个没活!”
“昨儿晚上,小的下职从碧水居出来,回家的途中,先是听见了几声狗叫,这些狗叫的,确实比平日里激烈一些,所以小的打着火把就到处瞧了瞧。”
“小的好像看到了一两道黑影一闪而过,不过,小的即怕是眼花,又有点不放心,所以就赶紧又回了碧水居。”
“小的把此事告诉了史郎君,史郎君带着人在门口巡逻了一下。不过,大家都未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就分了两路,一路人又回了碧水居内守着,一路人,以小的为首,去几条路上再巡了巡。”
“也都未有任何异常。”
“包括蒋家,小的远远瞧过几眼,都还是一副正常样子,屋内有说话声,亮着光。”
“所以,小的们就都放下了心,觉得当真只是我紧张过了头。”
“谁知……谁知今日早上起来,有村民路过蒋家门口,看见院子里的鸡狗死了一地,还以为蒋家人自个儿发了疯,但是大热天的,这些家禽死了一地,实在恶臭难忍,于是又路过了几人后,就有人叫了蒋家人,让他们出来将这些家禽都给处理了。”
“蒋家一直无人回应。”
“太阳都当空了,蒋家还未出现一人,大家这才察觉了异常,便有人来了碧水居请示。”
“武大郎君和史郎君带着小的,李四桂、还有白六白七,我们六人,还有一些村民赶往蒋家。”
“等撞开蒋家大门,恶臭扑鼻,实在难忍至极。武大郎君说,蒋家里有极重的血腥味,不止是畜生……还有人的。”
“果不然,推开其余房门,蒋家所有人……都死了一地。”
“除了昨儿被锦衣卫带走的蒋二,一个没剩。”
杨虎没说的是,就连蒋二一岁不到的幼子,也没逃过被杀。
杨虎说完赶紧‘咕噜噜’的喝了几口水,明明是大热天,他却觉得浑身汗毛倒立,手脚都是冰凉的。
姜晚澄听完,亦是出了一身凉汗。
她确实动过要收拾蒋家的心,但也不过是将这一家子大小都赶走罢了。
却有人,悄无声息,一夜之间,就将整个蒋家,都灭了门。
那蒋二进了南镇抚司,也定是凶多吉少。
这一家子,不就彻底都没了吗?
画儿吓的浑身哆嗦,明明害怕的要命,却还问道:“昨、昨儿晚上,当真没有一人,听见过蒋家家里,发出过什么异常的声音吗?这、这不可能吧?就算人被控制,那些鸡狗,难道也不、不出声吗?”
杨虎:“画儿姐,确确实实,无一人听见过蒋家发出任何异常声音。就连蒋家的鸡狗,都像是被提前迷晕了似的。”
姜晚澄:“报案了吗?”
史奕:“发生这桩事后,武大和白六,立即就骑马进了城,他们先我们进城个把时辰,我们进城时,他们再往回赶,这会儿应该已经和官兵进庄子了。”
不过,姜晚澄想到京府衙门那县令,就无奈的揉了揉额间。
这县令胆小怕事,昨儿碰上自己的事,也是姜晚澄敷衍几下就能糊弄过去。
他定然并非心中不清楚明白,而是太过清楚明白了。
在这上京,他不过一小小芝麻官,虽然官阶比普通县市的县令大的多,可此处,可是上京!
满地都是不能惹的达官贵人,所以,清醒做官,确实不如糊涂做官保命。
而且真正的大案,也轮不到他这个小县令来管。
所以,此事定然也多会被敷衍过去。
姜晚澄心底也猜到蒋家灭门这件事会是谁做的。
但那又如何?
南镇抚司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更不会让此事成为旁人把柄。
所以这桩案子,定会落到南镇抚司自个儿手中,最后不了了之。
姜晚澄:“官府要查案,一律配合便是。但凡询问所知,如实答话,不知处,一律不答,不要胡乱与官兵猜测攀聊,惹祸上身。”
“杨虎,回去后,你吩咐庄子上,包括那些佃户雇农,都要如此。”
杨虎好似找到了一颗定心处,“是,姑娘。”
蒋家确确实实惨。
他们虽然不老实,又一家子坏心眼,但也罪不至灭门的程度。
她也不过一普通庄子的普通庄主罢了,没有通天的本领,去插手管南镇抚司的事。
但她会尽可能的,去护着其余人的性命安危。
快到庄子了,赤金还未现身。
史奕问,是否要主动去会会跟着那人。
姜晚澄:“不必,由着他去。”
这尤金昨晚才被林雪薇给躲开,所以一定也存了犹虑,怕姜晚澄故意现身,或是设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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