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家,一年也攒不到一两银子。
五亩地,就要交五百钱的租子,而姜晚澄穿越来的这个世界,一两银子只能换一千个铜板。
但是,相比从前孙家所收,几乎是减半的压力了。
而她不更加大肆的减租下去,除了自己也要向朝廷缴纳一部分之外,还有便是,她也要吃喝。
买这五十亩田地,除了有个庄子可以让他们容身落脚之外,姜晚澄也并非是来世间做善事的。
她也想有一点营收。
再就是,姜晚澄如今,太懂得人心了。
若是她当真惠民的像个大善人,除了她自己养不起这些田地之外,这些佃户,心底也会觉得她是个好欺负的主。
世间本就是这般。
恶人,会让人畏惧。
而善良的人,会让人觉得懦弱好欺。
在善恶中间,若保持了平衡,便会人人都尊重于你。
她可以善良,但也并不想做个连自身都不顾的愚蠢大善人。
这些佃户能在孙家如此严苛的租收下存活,在自己相对来说已经很轻松的租收情况中,想必应该对她心存感激了。
至于那些雇农,就更简单了。
从前孙家只给他们二成的收成当作雇佣费,而姜晚澄给他们四成收成,这让他们喜不自胜,欢喜的差点原地跳起。
“那一两年后,或许咱们也可以当佃户,将田地都租下来了!”
“就是,太好了。”
其余的佃户们,也是喜出望外,不敢相信事情会远超出他们的料想。
“姜姑娘也太好了吧?”
“就是,根本不像老蒋他们说的那样嘛!”
“他们真是误会姜姑娘了……”
“这姓蒋的,能按什么好心?”
“呸!别说他了,让他们后悔去吧!”
“太好了,比从前少了两成,还少了一百文钱呐!”
“姜姑娘,您可真是个大善人,我们谢谢您了!”
“姜姑娘,谢谢您——”
不少人跟着跪了下来,对着姜晚澄这个年岁虽小,但却能决断他们生死生存的小女娘,不断的磕着头。
他们不敢奢望太多,比从前在孙家收下艰难苟活中能松口气下来,已是感恩戴德。
更何况,他们一开始都不敢想这样的事情。
甚至有人做好了,不再租地,远走他乡的准备。
还有人哭出了声,“苍天啊,总算来了个心善的庄主,给了俺们一条活路呀!”
下面热烈纷纷,姜晚澄还有些意外。
她以为,这些人不会太满意。
所以,她昨晚睡前想这些时,还做好了被人讨价,而她要如何不让步的镇压的准备。
没想到,这对这些人来说,如此已是天大的恩惠。
她甚至怀疑,难道是自己将人心想得太坏了?
不过,她仍捕捉到了议论声中的一些字眼。
老蒋。
他们说的那样。
误会。
这和其余几户,还未来的人相关吧?
姜晚澄对温二郎点了点头,温二郎立即扬声道:“有识字的人吗?识字上来给大家读一读这契约书上的内容,免得往后闹出误会,说咱们哄骗了大伙儿。”
“若是都没有意见的,识字的可以签名字,不识字的,就按个手指印儿。这三年内,此契约书上制定的租收内容,都不可违反。”
大家热热闹闹的都立即涌上前来,生怕迟了这庄主会反悔似的。
刚进来时,一个个脸色有多垮,此刻脸上的笑意就有多洋溢。
王楮和温二郎招呼着人去一旁签字按手印儿,听风上前来小声道:“姑娘,他们都很满意,果然是咱们姑娘,在这些庶务上,从不失手。”
姜晚澄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她一直端坐在椅中,等这些人都散了离开后,温二郎将那张盖满了手指印的契约书,端到她跟前。
“阿姐,给!”
温二郎从前哪见过这些?
所以,今日做的这些事,对他来说新奇的不行。
姜晚澄让听风将契书收起来,然后对温二郎说:“让你再轻松两日。过几日,我就亲自去城里给你买书籍和文房四宝回来。”
温二郎近段时日,心都耍的有些野了。
但他自己明白,必须马上收心才可,不然就真成废物了。
他立即答应:“是。”
一双眼睛却盯着姜晚澄瞧。
姜晚澄摸了摸脸。
“到底怎么了?可是我脸上没洗干净?”
不然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么瞧她。
温二郎憋了半响,才低声道:“总觉得阿姐如今有些陌生了……好像,变了一些似的。”
姜晚澄手指一顿,笑着问他:“是吗?那到底是变好,还是变差了?”
温二郎偏了偏头:“说不上好坏。从前阿姐有些毛毛躁躁的,如今……沉稳了些。”
姜晚澄瞪他:“我瞧你真是闲着了。去逛逛园子吧,我和他们说会儿话。”
温二郎知道接下来不该他听了,自觉离开。
然后,前院就只剩了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