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何雨柱是被门口细碎的脚步声给吵醒的。
他睡眼惺忪的披上大衣,推开门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崔癞子那张沾满了煤灰的脸。
“不是、哥!您这闹得是哪一出啊?这蜂窝煤哪儿来的?”
崔癞子抬起戴着手套的脏手,蹭了蹭发痒的鼻子,顿时,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
“阿嚏!”
他赶紧吸了吸鼻子,咧开嘴,露出了一口大黄牙。
“我跟城东煤厂找了份送煤的活儿!挨家给人送蜂窝煤,多少能添补点儿,还不耽误我白天干活!”
说完,他又拿油亮亮的衣服袖子擦了擦脸,接着说道:
“咱们这片就属你家蜂窝煤用的最多,正好我又揽了这门差使,这不就先紧着给你家送来了嘛!”
何雨柱一听,马上一脸调侃的瞅了瞅他那张脸,瞅的崔癞子一脸的不自信,只能缩了缩脖子,继续搬他的煤球。
何雨柱之所以笑话他,是因为看这个意思,他和许淑华俩人的婚事,基本上已经谈妥了,往后他就算是有媳妇儿的人了,再加上还有个卧床多年的老丈人,可不得好好往家里多划拉点儿,要不一家子人吃啥?
何雨柱很直接的问了一句~
“谈妥了?啥时候办喜酒啊?”
崔癞子马上又咧开嘴笑了!
他脸上的喜色怎么也掩盖不住,却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那表情活像《斗牛》中黄渤老师的表情包,明明很想笑,却偏要遮遮掩掩。
不过到底是三十大几的人了,再说何雨柱也不算外人,他索性把手套摘下,大大方方的回道:
“过了年初六就办!咱也不讲究那黄道吉日啥的,到日子那天,我就跟我们院儿里发点儿喜糖喜烟,我还请了我们院儿的李大爷给我当证婚人,到时候,我再过来请你们两口子上我家去坐坐,咱一块儿吃点喝点,这婚事就算成了!”
何雨柱点了点头,问道:
“那结婚的东西你都置办齐了吗?”
崔癞子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后脑勺,回道:
“床倒是有,就是被窝啥的,只有我盖的那床旧的,新的还没来得及买,嗐!先凑合两天吧!等过了年,我再去淘换点儿棉花票儿,换条新棉被盖盖!”
何雨柱一听,瞪了他一眼,撂下一句,“等着!”就返身进了屋里。
崔癞子隐约猜到了何雨柱的意思,只是他却有些不敢想,虽然何雨柱口口声声宣扬说他们俩人是发小,但是他自个儿最清楚,他俩人压根就算不上!
过年他就三十五了,何雨柱满打满算都还不到三十岁,俩人差了足足有七八岁,算个屁的发小!
“唉!”
这人情欠大发了,以后可怎么还啊!
崔癞子一脸愁容的叹了口气,随即把地上的手套又捡了起来,继续开始卸起车上的蜂窝煤来。
不大一会儿,何雨柱又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捏着购煤本儿和一张五块的大票,外带两张一斤的棉花票,和一张五尺的布票来。
“你这~”
崔癞子立马就不淡定了!
这布票可是不好淘换,正常情况下,一般不分大小口,每人每年才合一丈三尺布上下,有几年少一些,不等,尤其是前年冬天,只给发了三尺六寸的布票,就这点料子,甚至还不够一个成年人做件新衣裳的。
所以每逢年底,布票在黑市里就格外走俏,甚至有钱你也买不到,毕竟计划经济的年代里,物资拢共就这么多,你多吃一口,别人也就相应的少一口,哪怕你钱再多,没票也等于废纸一张。
至于棉花票,那可就更稀罕了,按一个大小五口之家分配的份额来算,东城这几年发下来的棉花票,哪怕一点都没舍得用,攒了四年,全家也一共才攒了不到两斤票,你就知道这玩意儿有多紧俏了!
“你这是干啥?”
崔癞子急了,本能的想往后躲躲,可惜边上就是一摞摞的蜂窝煤,而他手上还戴着脏兮兮的手套,又不能伸手挡,只能一脸为难的望着何雨柱,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何雨柱也不多说话,把手里的票券直接塞进了他的上衣兜里,又把自家的购煤本儿也顺带塞了进去。
“回煤场的时候,记得让记账员把我那份蜂窝煤给划了,省的我再跑一趟!”
“剩的钱你给我媳妇儿吧!她这几天不上班,搁家看孩子呢!”
何雨柱说完,刚打算进屋,接着又想起一件事来。
“哎对了!街道办陶大姐那儿你去过没有?”
崔癞子腾着两只手,下意识点了点头。
“去过了!她说让淑华跑一趟他们大队,让大队长给开个结婚用的证明,回头再拿着户口簿跟介绍信,上她那儿去领结婚证去!”
何雨柱点了点头,回道:
“那成!领了证就算合法夫妻了!回头你把你那屋归置归置,收拾干净点儿,呃、下午,五点来钟吧!你把床腾出来,我再给你拾掇拾掇,顺带弄点红漆啥的刷刷,弄的喜庆点儿,省的女方那边来了人,让人瞧不起,说就咱这还城里人呢?可别让人给小瞧了!”
“至于结婚用的洗脸盆跟暖水瓶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