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凤英叹了口气,这个老头子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你也不寻思寻思,这世上有无缘无故对你好的吗?要不是因为你家闺女生的俊,惹得你女婿看上眼了,你觉得你那女婿能正经瞧你一眼不?真当他何雨柱是个善茬子?
别瞅他平时就是一副笑脸,看着人畜无害的样子,她可没忘了这小两口办喜酒那天,老大家的侄子还想敲诈勒索自己这个女婿来着,可结果却被他给狠狠的给教训了一顿,
自家侄子可是出了名的混蛋,下手狠而且还黑,就这么一个混账东西、竟然被何雨柱给治的服服帖帖,
这种事儿经不住细琢磨,一琢磨后背就直发凉!
察觉到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孙红英忽然站了起来,对着俩人打了个招呼,
“叔!姨!我出去一趟!你们慢慢吃!”
看着孙红英快步的走了出去,尤凤英忙把自家的老爷们儿叫了回来,
“我说老贺!你在那块儿瞎琢磨啥呢?这稀饭都要凉了!”
贺东阳这才有些不舍的收回了目光,端起碗喝了两口,对着尤凤英问道:
“小琪妈!咱家里还有多少钱?”
不提钱还好,一提起来,尤凤英当下就有些心塞!
“你要钱干啥?我说当家的!您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些年一家人吃的喝的,可都是我挣的钱,您单位赔的那一百多块钱,还有家里那点儿可怜的积蓄,早就给您吃药动手术花完了!您还好意思问我要钱?”
贺东阳有些不耐烦的白了老伴儿一眼,
“我说的是以前!以前我不让你藏了两百块钱的嘛!你忘了?”
尤凤英摸了摸自己有些疼痛的肝部,对着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忘了?你瞧你说的,就跟咱家有万贯家财似的!那一百块钱,先是给你妈买了治病的药,还有给她去的时候、给她置办的棺材,你那时候还作死不听劝,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请那些帮忙下葬的人吃饭,结果又多花了二十多块钱,划了十好几斤的粮食本儿,老大家的大闺女结婚,买了一水的新棉衣和被褥,再加上你侄儿打伤人,给人家赔的药钱,那些你都忘了?”
贺东阳马上低下头,仔细的想了想,
“不对吧?我记得这钱不是没动嘛!这买药的钱是打我这儿出的、这棺材?~”
看着贺东阳一时卡在了那里,尤凤英冷哼一声,
“想起来了?你那时候有多威风啊!你妈好像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你哥和你弟弟妹妹,都是打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看着贺东阳不说话,尤凤英这火气实在是压不住了!
“你甭又嫌我旧事儿重提!是!是你弟弟给置办的纸钱纸马,还给老太太搭了灵棚,可花的可都是咱家的钱!”
“你那个哥咱也就不提他了!说了心里头堵的慌!说实话也就你妹妹给老太太订了身寿衣,还算她有点儿良心,你那个弟弟最可气,就出了一只碗和一根棉灯芯儿!还有二两灯油,那干裱糊的还是他老丈人,一顶纸轿子加上纸马,就要了咱家四块钱!更别提那些个其他的物件,不知道挣了咱家多少钱呢!”
贺东阳忙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甭说了!你看你怎么又翻起旧账来了?当初不就数着咱家条件好嘛?多出点钱咋了?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是!是我小肚鸡肠!没你那么大方!”
尤凤英嚷了一句,接着眼眶子就有些发红,她猛的从餐桌旁站了起来,背对着贺东阳,坐在了床沿上,还不由得抬起胳膊,擦了擦眼角流下的泪水,
瞅着尤凤英坐在那儿生着闷气,贺东阳又想起自家媳妇儿的好来,
这两年媳妇儿忙里忙外的伺候他,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可即使他们把日子过成那样,两口子吵架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可怎么现在明明自己的腿脚好了,日子也慢慢好过起来,俩人反倒又吵起架来了呢?
他从兜里掏出包钱的手帕,蘸着口水数了数,总共还剩下三十六块四角五分钱,发了三个月的工资,这是他身上所有的钱了,
他起身走了过去,把钱都放在了尤凤英的手里,
“跟以前一样!钱都交给你管着吧!回头我再找找我们老科长,看看还能不能给我转到地勤去!”
尤凤英抽了抽鼻子,对着他问道:
“你那腿能行吗?别再累着!你听我的!你还是消停的看你的大门吧!我估摸着,再有俩月、我就好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我还能接着再上班,”
“我现在一个月能领二十九块五了!我们主任还嘱咐我好好在家养病,等好了回去再接着干,这都上了十好几年的班了,猛不丁的把饭碗给撂了,我心里头可舍不得!”
贺东阳对着她摇了摇头,露出一副下定决心的表情,
“雨柱那天那番话提醒了我,我今年才四十来岁,离着退休还得好几年呢!趁着现在还能干的动,怎么着也得多攒点儿钱,将来孩子们也能过得轻省些!”
尤凤英又起身扶着他坐到了椅子上,对着他揶揄道:
“我觉着你是另有所图!你是惦记上女婿家里的房子了吧?”
贺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