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芳怔住。
旋即,记起少爷即将和平城孙家小姐议婚的大事。
孙家也是商户出身,不过人家三代积累,所营南北杂货在靖国有好几间分店,在平城叫得上号。
按理说,这样的大户人家瞧不上小镇胡家,可不知是孙小姐看对了眼,还是少爷命中有此福,孙家对少爷挺满意,婚事也在逐渐商议中,没想到……
想起顾泠泠平日机灵可爱的模样,福芳皱眉讷讷:
“不至于吧?这种事说出去,对她一个小丫头,没任何好处呐!”
“哼!贱人多歪思!谁知道他们这种下三滥人家会怎么打算?”
几十年的安生日子都毁在这三天,头晕目眩的胡夫人扶住桌沿坐下,边思索边沉吟:
“梦丝这出必须把锅推在胭脂红上面,这点毫无疑问!梦达那边……这样吧,你加派人手出去找小蹄子,一旦找到务必……”她皱眉比划出一个割喉的姿势,“另外,你过来,去找几个人……”
低低细语被雨声盖住。
听完,福芳试探性的问:
“夫人这是要先下手为强?”
“去办事吧。”
疲倦揉揉眉心,心中一片狼藉的胡夫人撑头望向外面阴沉的天。
都怪顾泠泠!
都怪顾家!
若非招惹上他们这群东西,家里根本不会如此动荡!
等事彻底了结,还是要老爷早点盘算搬往平城!
这边,牛车到县城,林樱和顾静静朝县衙狂奔。
两人气喘吁吁到门口,一辆马车撕破风雨疾驰而来,里面传来顾七弦清冷如泉的声音:
“长姐!”
“四弟?!”
顾静静既惊又喜,“你是收到消息来的......
吗?怎的这么快?”
“是。”
顾七弦跳下车,看了黑发濡湿、面带忧色的林樱一眼。
自从春季她被大师点化、重新做人以来,这是他第一回瞧见平日总是笑意浅浅的女人流露出焦灼难耐的一面。即便上回被苏继掳走,她都表现出异乎常人的乐观坚强,看来事情的确很棘手!
跟车夫道谢之后,他回头解释:
“院长将马车借与我,所以这么快。本来院长也要来,但院里有点事,抽不开身。”
后面一句,他是故意说的,想看林樱有什么反应。
结果,人什么反应没有,反而嫌弃轻嗔:
“别说废话,赶紧找县丞去。”
县丞公务繁忙,略等一阵才急忙出来。不等寒暄,想今晚无论如何要把顾泠泠救出来的林樱兀自说开,将始末简洁道出。
末了,她殷殷看向拈着八字须的县丞:
“大人,调查也好,赔偿也罢,都是需要时间的后话,但胡家私自将人拘禁,这有违律法吧?”
“夫人……”
“老三自幼害怕打雷下雨,此时一人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柴房里,想想就可怜,我实在……”
除开对老四怀有惜才的偏爱,林樱也早看出这位县丞人品还不错。如果卖惨能让老三今晚脱困,发挥一下演技又何妨?
看她眼睛湿润做捧心状,顾静静也红了双眼。
唯独顾七弦在一旁眼神讥诮:三姐自幼山野田地跑大的,哪里怕打雷下雨?
她越来越花样百出了!
“夫人先莫哭。”
县丞忙宽慰道:
“您担心闺女,同样有闺女的本官如何不明白?只是,夫人可能不知道,三姑娘和胡家签有仆契,如今时间未到,若胡小姐尚未脱险,主家有权拘禁她,......
何况您方才还说胡夫人口口声声认为三姑娘谋害胡小姐。不过,胡家应该也不敢对三姑娘怎么样,所以您大可放心。”
“我不放心!”
没想到非法拘禁还和仆契挂钩,林樱又暗自问候了杀千刀的原主一万遍:
“大人,就像刚才说的,我觉得胡夫人对泠泠的态度十分奇怪。”
上回送老三回胡家,胡夫人头痛没出来,林樱没见过,拿不准胡夫人是一直不喜欢老三,还是因为胡梦丝今日貌似中毒而迁怒。
假如是后者,多少能理解,就怕是前者——
胡家父子对顾泠泠满意喜欢,当家夫人对她恨之入骨……
这熟悉的狗血桥段,前世看还少吗?
必是顾泠泠得了胡家父子青睐!
只是不知是哪一个!
考虑到女孩子在古代名声尤为重要,她不好戳穿来讲!
林樱的欲言又止和扭捏为难,顾七弦瞧得真切,虽一时半刻想不透她为何如此笃定三姐在胡家不安全。
抿成一条直线的唇慢慢松开,他沉思道:
“大人,虽然仆契未到时间解除,但胡家既怀疑胭脂红有问题,又怀疑三姐下毒谋害胡小姐,是否可以考虑立案?那样,三姐作为关键人物,应该带来县衙暂时收押,您说呢?”
“带来县衙收押可以!”
以县丞的人品,县衙收押比胡家稳妥得多!
县丞点头:
“可倒是可以,只是苦主尚未报官,如何立案?从某种程度来说,夫人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