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摇头,想从酒柜里取一瓶红酒,却又想起一会儿还要和女儿谈话,于是又拿出了红茶的茶包。 永夜港已经不太平了,但至少今晚的月光宁静如水。 他往热气腾腾的茶杯里放入了一块方糖,然后按下了收音机的按钮。 这不是能随便做出的决定。 他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然而就在这时,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却让他愣在了当场。 “晚上好,永夜港的居民们。” “我是卫戍队情报科的干员康德,曾在第30万人队服役,一个和你们一样籍籍无名的小人物。 “不过,也不是完全一样。” 亚尔曼下意识的停住了搁在茶杯旁边的食指,脸上的错愕渐渐变成了沉思,随后又被一抹饶有兴趣的神色取代。 黑夜笼罩的海平面上似乎出现了一抹不寻常的光点。 希望的火种若隐若现。 他打算再看看。 或者说听听,听听这个叫康德的朋友打算说些什么。 不只是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港口区酒馆中的人们也放下了酒杯,停止了那窃窃私语的交谈。 今晚的永夜港电台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 然而也正是因此,人们都朝着那搁在吧台上的收音机投去了好奇的视线,想听听那个叫康德的伙计和他们到底有哪儿不一样。 包括坐在吧台上的库鲁安,那个瘸腿的海关工作人员。 和坐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同。 那双倒映在酒杯里的瞳孔,写着一丝淡淡的浑浊。 “我们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在信仰和面包之间,我选择了信仰。” 广播站的演播室。 靠坐在椅子上的威洛比万夫长慢悠悠的从昏迷中醒来。 他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而且不只是长。 那梦幻般的一切是如此美好,以至于他恨不得一直睡下去,最好是永远不要醒来。 “你醒了?” 听到那幽幽传来的声音,威洛比浑身一个激灵,就像被迎头泼了盆冷水似的清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环视了一眼周围,只见这屋子空荡荡的,只有一束从正前方射来的亮光。 那光源的下方似乎摆着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这里就像是审讯室。 然而又不完全一样。 虚着眼睛避开了那刺目的白光,他试着活动了下手脚,发现胳膊和脚踝都被结结实实地捆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咽了口唾沫,认清现实的威洛比终于放弃了挣扎,认命的低声说道 这是哪里? 坐在他正前方的男人也没有隐瞒,坦白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里是永夜港的某个地方。” 听到还在永夜港,威洛比万夫长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还在永夜港就好。 毕竟万夫长不见了可是大事儿,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他的失踪,紧接着卫戍队上下都会跟着一起疯掉……包括白天喂自己吃了闭门羹的总督。 那个蠢货现在应该无比后悔,当时没有见自己一面。 威洛比心中暗自解气。 然而很快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处境,瞬间又高兴不起来了 你是康德?” 康德平静的点了下头。 “是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威洛比的心中提起了些许勇气,原本虚弱的眼神也跟着犀利了起来。 “康德……你特么的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康德点了下头,像是有些多此一举似的说道,“我绑架了卫戍队的总长官威洛比万夫长。 威洛比微微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家伙说话的方式和腔调让他感到了一丝隐隐的不对劲。 不过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他更在意的显然不是区区一个小人物的装腔作势 你到底想干什么?钱?还是别的东西? 此刻的他无比希望能从对面那张嘴里听到钱这个字。 因为那玩意儿对他来说是最容易解决的问题,也是他最不缺的。 然而偏偏不巧的是,坐在他面前的康德却并没有如他所愿,并且从嘴巴里吐出了那个令他始料未及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