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治的第一局他赢了,所以对方才会露出诧异的表情。
“我说,我是故意的。”乱步却又重复了一遍,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盯着荒木凉介看。
“知道了啊。”荒木凉介觉得有些好笑,“你还我要怎么样。”
“不生气吗?”
“有什么可生气的。”
因为他平淡的反应,乱步反倒发起脾气来:“每次我说实话,大家都会生气,人们生气了之后就会责骂,会发火,然后摔东西,所以如果要用这种态度对待我的话,我也觉得无所谓。”
“所以,责备我啊?”他低语,“反正除了社长,大家都这样。”
这行为,比起对着荒木凉介发这种无明业火,更像是排解心底那一丝残留的茫然,显然这个熟悉的地方唤起了他的一些不好的记忆。
看来……
他暗自思索:看来虽然乱步被社长捡回去,但小侦探尚未完全坚强起来,否则像是以后的乱步,并不会说出这样激进的话。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乱步气呼呼道。
“我不会生气。”荒木凉介指了指中原中也,“而且不止是我,他也不会。”
毕竟虽然中原中也以后被太宰治欺骗多次,但却每次都会说“下不为例”,想必他和自己在某些地方一样——那就是,没有必要的气愤,根本就不应该长久的存在。
但相应的,他们这样的人,如果一旦被触碰了底线,就会忍无可忍,爆发出比常人更加可怕的怒火,而且铭记于心,绝不原谅。
突然被点名的中原中也“啊?”了一声,但荒木凉介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眼睛眨了眨。
中原中也:“……”
——能够申请把他的那张脸蒙起来么?
荒木凉介:“别这样看着我,中也,我合理的怀疑你想暗杀我。”
中原中也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到嘴边的拒绝的话又勉强咽了回去,他皱眉思考,随后才缓慢的出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个的话,如果是我,也不会责怪你的吧——毕竟目前看来你有了完整的计划,不需要我们的自作主张,虽然沟通不到位,但是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那么小细节就无所谓了。”
“……”
“看吧看吧,我说什么。”荒木凉介了然道,朝中也眨了眨眼睛,随后拍了拍乱步的肩膀,口中放轻声音安慰,“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说的那样的,你看,你说的社长不也是嘛。”
乱步以充满着奇妙情感的眼神回视着荒木凉介。
“再说谁敢凶你,我第一个不答应,毕竟可爱的乱步君做什么都是对的。”
荒木凉介心说,这么可爱,谁舍得生气啊——没错,他就是死颜控,他认了。
“而且,想想福泽谕吉社长。”他想了想,“他肯定很了解你的,你们……嗯……”
他有些记不起来剧情了,虽然他有印象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那些带来的记忆在逐渐消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自己的保护效应在作怪。
否则他一定能想起那个俄罗斯人的资料卡片。
荒木凉介回忆着他记忆里的画面:“他不是发掘了你的异能力[超推理]吗?所以这并不是你的错,只是这个世界上蠢货比较多而已,也是他对你说的话吧?”
他有些模糊的印象,正是福泽谕吉的存在,才让这个过分聪明的侦探能够摆脱枷锁,成为横滨格外耀眼的存在,他本不该像这样生气的,这会辜负社长的信任爱护。
或许是想到了社长,十九岁的江户川乱步振奋,站了起来:“没错——总之,‘只要我好,一切都好’才是对的!”
荒木凉介配合着鼓掌:“对了对了,把这当做座右铭。”
乱步朝他伸出了手,他顺势走过去搂了一下他,揶揄道:“这次是名侦探的求拥抱吧?”
“差不多吧。”乱步放开他,撇过头去,坐回了座位上,“不要随便猜测名侦探的想法。”
中原中也露出了“真是受够了”的表情,啧了一声。
荒木凉介闻言看向他:“至于中也,你的座右铭就用‘谁敢与重力一战’怎么样?”
“那你呢?”
“我没有异能啊。”荒木凉介无辜眨眼,“座右铭就是‘救命!我报警了!等着警察来收拾你吧’或者‘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羊之王中原中也的朋友’……这种吧。”
“……”
不管是报警还是报他的名字,你个前黑手党还挺自觉的啊。
中原中也一头黑线,正打算发表一点自己的想法,头顶传来一阵钟声,就像十二点仙度瑞拉的咒令一样,整座剧院瞬间安静了下来,灯光刷的一下在头顶熄灭了。
一束光打在了舞台的最中央,但是却空无一人,这个时候尚且还有不明情况的窃窃私语声,仿佛老鼠在下水道壁上发出刮擦声,但随着一个身影凭空出现在了光束下,声音全都消失了。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下午好!是我,我来乱七八糟的表演啦!”
金发金瞳的少年摘掉扑克牌装点的高筒帽,放在胸前鞠了一躬。
片刻后,他才抬起了头来,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