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都不会委屈到自己。
余欢强迫自己狠下心来:“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打120。”
“桑桑,”那边的声音软化下来,“我的头很痛。”
可怜巴巴的。
余欢忍不住偷偷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瞧了瞧。
雪好像下得更大了。
“……如果你不肯见我,我就在这里一直等下去。”
还真是这人的风格。
余欢在房间内踱着步子,又往外瞧了瞧。
他始终安安静静地立着。
窗户旧了,缝隙里吹过来一阵寒风。
凉飕飕。
余欢想起了昨晚上,他将自己的脚硬生生捉过去,拿身体给她暖。
在外面叱咤风云的狮子,对待她的时候,总会多一点温柔。
……就是这一点温柔。
她张口,声音涩涩的:“……农夫与蛇的故事你听过吗?”
“嗯。”
“暂时收留你可以,但你不许做什么过分的事,”余欢强调,“否则我会报警,会恨你一辈子。”
祁北杨哑声笑了:“好。”
他不怕在监狱里蹲一辈子,唯独怕她眼中的恨意。
只要一眼,就能使他坠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祁北杨刚刚上来,就瞧见余欢站在门口,低头取双拖鞋放下。
也是女士的,比她的脚要大上两码,大约是为朋友准备的。
“只有女生的拖鞋,”余欢解释,“这个我刷干净了。”
她知道祁北杨有洁癖。
祁北杨道了谢,弯腰穿上——果然,尺寸严重不匹配,这双鞋实在太过小巧,还有一部分后脚跟露在外面。
滑稽极了。
余欢看到他脖子里的围巾,呆住。
那是她织的第一条围巾,送给祁北杨的平安夜礼物,她跟着网上的视频磕磕绊绊学了好久,最基础的元宝针。技术生疏,她编着编着就出错,自己又不会改,只好拆了,从头再一点点织。
偷偷摸摸织了一个多月,才赶在平安夜的时候送出去。
她知道祁北杨什么都不缺,送的每件礼物也都是花了大心思的。
少女所有的爱意,都在一针一线中了。
祁北杨摘下围巾,平静地搭在旁边的架子上;余欢错开眼,为他倒好热水,抱了一床被子,放在沙发上。
沙发还是房东留下来的,旧是旧了点,但还可以用,软绵绵;余欢刚搬进来的时候,拆掉原来的沙发套,自己重新做了一套。
她把温度计找出来,还有药箱,同他叮嘱:“这里有退烧药,吃一片就可以;明早起来量体温,如果又烧起来,就再吃一粒。”
近了才瞧见,祁北杨似乎真的是发烧了。
他的脸颊都是不正常的红。
余欢只看一眼,就移开目光,找了条新毛巾给他,告诉他浴室的位置。一切交代好之后,她转身回卧室,拧上两圈锁,把防盗栓也合上了。
她躺回床上,伸手捏着自己的脸,有些丧气——
怎么又心软了!
根本就不该管他的!
垂头丧气地自我批评了一阵子,余欢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她今晚睡的很不踏实,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仓皇地四处摸索,忽而,前方出现刺眼的亮光,她跌跌撞撞朝着亮光跑过去,却突然被人踹倒在地。
幼时的林媛逆着光站,恶狠狠地指着她:“小东西,别乱跑。”
紧接着,一双手将她扶起来:“别对她这么凶,阿爸说了,要留着卖个好价钱。”
余欢抬头,看到了幼时余希的脸。
……
这个梦做的混乱无比。
余欢睁开眼睛。
阳光从未关紧的窗子里照进来,她伸手挡住,眯了眯眼。
门外有动静,她换上毛衣牛仔裤,打开防盗栓,将锁转开。
刚拉开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客厅里没有人,昨晚上给他的被子已经整整齐齐叠了起来,小阳台上,毛巾也晾好了,在晾衣架上,晃晃悠悠。
桌子上,碗筷摆的整齐,菜肴很简单,一个西红柿炒蛋,一个清炒豆角。
祁北杨从厨房里走出来,笑吟吟地瞧着她:“醒啦?”
老夫老妻的口气。
余欢刚睡醒,大脑迟钝,愣了一瞬:“……嗯。”
她不知道祁北杨这是什么意思,迟疑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祁北杨将碗小心翼翼放在她面前,叮嘱:“小心点,烫。”
他煮的红豆粥,不知道熬了多久,小红豆都煮烂了,糯糯地翻着花儿。
说完,他又折身进了厨房。
余欢觉着自己似乎在做梦。
这……祁北杨把脑子烧坏,变成田螺姑娘了?
不可思议。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
痛。
正愣着神,田螺姑娘端着碗过来,放在余欢对面,同她说:“厨房菜不多,只做了这些,你将就着吃。”
这对话,更像是夫妻之间的了。
余欢没动筷子,直愣愣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