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东京的阿音,并不知道社死的危机已悄然逼近。
她正在给东京高专进行一次从上到下的翻修。
看清了东京咒高的原貌后,阿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错了。
她之前不应该过多忽视学校装修工作的。
瞧瞧这大热天的,隔热设施没有,空调不见踪影,全校零星几个术师苗子就闷在这个深山老林般的学校,不说学生热坏了怎么办,光是昆虫叮咬就是个大麻烦。
纵观全校,唯一称得上不错的居然只有住宿条件,学生甚至可以在宿舍自起炉灶。
五条悟这孩子可是她看着长大的。
怎么能吃这种苦。
阿音当即一挥手,把现代化排热设施统统装备上,在高年级学生仿佛看上帝的目光中,东京咒高从里到外大变样,堪称脱胎换骨,焕然一新。
这动静实在太大,又恰巧撞上了“六眼入学”的节骨眼,自然便滋生出了不好的流言。
“咒高来了新的校长?哈,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是为了那个六眼吧,还禅院家主呢,为一个五条家的继承人如此鞍前马后阿谀奉承,笑死个人了。”
说出这些话的人,是一个高年级的学长。
此番话得到了众多同学的附和。
是的,阿音为学校装修下的大功夫,他们全以为是为了改善五条悟的生活质量,讨好五条家的六眼少爷。
在东京咒高学习的平民术师占一大半,如此一来,自然便有人看不顺眼五条悟的大少爷做派,以及对阿音的“讨好行为”冷嘲热讽。
阿音对此是一笑置之,青春期的孩子嘛,谁还没有那么点叛逆心了,这种时候和他们较真才是最浪费时间的做法。
阿音相信,自己有足够充裕的时间让这些孩子看见,她对这所学校的重视。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阿音这样耐得住性子。
高专的学生都处于叛逆期,脾气一点就炸,五条悟更是其中翘楚。
流言传入他耳朵里的那一刻,教室里的桌子当场被他拍废。
暑气未消的入学季,五条悟却浑身冒着寒气,眼神能把人活生生冻结。
他当天便打上了高年级,不知低调为何物的大少爷直接闯进教室门,一脚踩上了讲台,嚣张跋扈地拉下墨镜,对这个班级的所有学长学姐下达战书——
和他打一架。
随便你车轮战还是围攻,下去,操场见。
若是能赢过他,五条悟便以家族名义许诺他们一人一个愿望。
若是输了,他们所有人都要在学校广播室道歉,要调到最大音量,务必保证全校都能听见。
正在这时,五条悟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两下。
他回过头,对上了黑发少年笑眯眯的面庞。
留着丸子头斜刘海的少年对他说:“别自己一个人上嘛,分我几个人头?”
这个名为夏油杰的少年表示,果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校长的好心被人恶意曲解践踏啊。
确认过眼神,是友军。
五条悟无所谓,反正他一只手就能把这些高年级学生打趴下。
天空万里无云,操场被烈日暴晒,待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齐了之后,五条悟在角落的阴凉处发现了一位短发清爽的少女,后者扬起手,象征性地挥了挥。
夏油杰附在五条悟耳边解释道:“这位是我们的同年级生,我请来的裁判,顺带也是防止你下手太狠把人打成重伤的治疗师……家入硝子。”
五条悟随意地瞥了她一眼,点点头。
哦,就是那个反转术式啊。
结果毋庸置疑。
本来高年级的学生,有人听闻过六眼的威名,胆战心惊地想要退缩来着,却被领头的、也是放出流言的那一位拍了下后背,“怕什么,这小子才刚刚入学,我们比他多学了两年,而且人数这么多,打车轮战拖都能拖死他。”
五条悟挑眉。
夏油杰撇过头,差点憋不住笑。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轻轻地扶住了额头。
这些学长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们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五条悟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上了黑市的悬赏名单,这十几年来经历过的暗杀不知凡几。
这样的人,若是能被车轮战拖住,活跃于黑市的杀手绝对第一个笑死。
这个世界上,平民中诞生术师的概率万分之一,这些“觉醒天赋”的人,要么是为自己与众不同感到恐慌,要么是认为自己是被上天选中自命不凡。
后者往往都有一个通病——过度膨胀的自信心。
而能够入学高专的人,因还处于受教育阶段,并没有直面社会的险恶,不知道发派给自己的任务是经过前辈筛选后留下的,还在为每次祓除咒灵的圆满完成而沾沾自喜。
这种人……
夏油杰悄悄地后退,知道暂时是没有自己出手的份了,他来到树荫底下,坐在家入硝子的旁边。
恰在此时,他听见同班的少女轻声嘟囔了一句:“井底之蛙。”
“我忽然觉得,”夏油杰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也是校长的安排之一了。借由五条悟的力量,挫挫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