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条悟和禅院惠都对之前的交谈绝口不提的情形下,她也只能作罢,任由那一丝疑惑在心湖上一点即过,只留下淡淡的涟漪。
“阿音,我们走吧。”
阿音歪了歪头,“好。”
………
在第二天,阿音就被忽然造访的五条家来使携带的消息砸得晕头转向。
“什么,我就要走了?这么快的吗?”
阿音忍不住再三确认,那名拘谨的使者仍旧回答道:“是的,家主大人遣我来提醒您。后日早晨便是启程的时机,请阿音小姐尽快做好准备。”
直到送走了五条家来使,阿音还有点缓不过神来。
不,倒不是她不愿意,毕竟答应过的。
她只是没料想到这个时候来得这么早,寻找圣物……根据五条阁下和禅院阁下的描述,阿音稍一联想,就能得出“这会是一场漫长的旅途”这个结论。
要离开这么久,她也就罢了,五条阁下都不用处理族内公务,安排好后续工作的吗?
据她所知家主都是大忙人,五条悟这一副两袖清风事不关己,随时都能出发的姿态,着实震撼到阿音了。
出发的时间是后日清晨,五条悟还特意知会了她,在他们之前碰面的那条街道上会合。
未免有些仓促,还好阿音平日就是个闲人,事情不怎么多。
阿音一刻不敢耽搁,立即动身去找了禅院甚一,和他说了这件事。
彼时,禅院甚一还在训练场地,正值日上三竿,他额角大滴汗水落下,胸腔一起一伏,急促的呼吸昭示了少年训练的强度。
他一直是往死里逼迫自己,也不顾会不会给自己身体带来负荷。直到最近阿音接手了他的监督工作,禅院甚一才收敛了些许。
见到阿音的身影出现在场地外,黑发少年微不可察地眼眸一亮,却又马上扭头,故作淡定地打了声招呼:“你来了。”
“嗯。”阿音走上前去,掏出一副手帕,给禅院甚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她又递过去一个装水的竹筒,“休息一会吧。”
禅院甚一接过,却并没有急着补充水分。
少年表面看上去粗莽,认识他的人就知道他心思细腻异于常人,地位低下,从小摸爬打滚求生存的人往往越会察言观色,而阿音又是个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主。
禅院甚一干脆把竹筒往身旁一搁,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态:“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听完了阿音的来意,禅院甚一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你要走了?”少年猛地拽紧她的胳膊,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像是不可置信的质询,“族内大比的时候也不回来?你不是说好的,要看着我击败所有曾经嘲笑我的人……”
声声质问,仿佛遭遇了身心欺骗的受害者对上了莫得感情的女海王。
“又不是不回来了……”声音细弱,阿音又心虚又无辜,“我相信即使我不在场,你也能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实力。而且还有禅院阁下看着呢,他会告诉我结果的。你也可以把他当成我的第二双眼睛。”
闻言,禅院甚一的面部表情扭曲了一秒,他的目光钉在她的脸上,看出了心虚,看出了烦恼,唯独没看出有半分动摇。
他知道自己劝说也是无用的了,便自讨没趣地松开了手,一霎那,连训练的兴致都消弭了大半:“那家伙知道你要走了吗?”
禅院甚一很少称呼家主,一旦他用“那个人”、“那家伙”指代,基本就是指一个人。
阿音颔首:“他是最早知道的。”
“……他也不来送你?”黑发少年还是没忍住抱怨了一句。
“禅院阁下很忙啦,挤不出时间也是情有可原。”阿音带着几分好笑,说道。
这孩子,真是对禅院阁下的积怨已久啊。
“哦。”
禅院甚一咕噜噜地灌下一大半的水,末了他擦擦嘴角的水渍,头也不回地重新走回训练场地,对阿音挥了挥手。
“那我也不送了,你慢走。”
身形微顿,随后是少年满不在乎的一句话传来。
“我会堂堂正正打败所有人,拿回本应属于我的东西。你就看着吧。”
听到这句话,阿音总算能放下心来了。
因着欣慰,她的脸上也浮现了淡淡的笑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