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礼物的木盒子,一边游览风光,一边慢悠悠地往上走。
到了第一层结界外,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阿音身旁的禅院甚一停住了。
黑发的少年送了她一路,即使嘴上在阴阳怪气“家主可是大忙人,哪有时间关注你”,却还是口嫌体正直地帮她分担了一个木盒,陪阿音爬山。
只是,禅院甚一也只能送她到这里了。
结界的表面如水般的光华隐隐浮动,看似无害,禅院甚一却知道,这玩意儿有多折腾人。由宗家众人齐力搭建的结界,一旦触碰,那就是钻心刺骨的痛。
少年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表情略难看,硬邦邦地说道:“我只能送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你就自己上去吧。可别被拒之门外。”
说罢,他把手上的木盒塞给她,看也不看阿音的脸色,转头就走。
“抱歉。”阿音急忙往他手心里塞了颗糖,“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带你去玩。”
“……谁稀罕啊。”黑发少年轻哼。
他满不在乎地走下了石阶,确认离开了她的视野范围后,他悄悄地把糖纸剥开,晶莹剔透的糖块含入嘴里,甜蜜的滋味从舌尖传到神经中枢,他不禁眯了眯眼。
真是。
他嘟囔道:“甜死人了。”
另一边,阿音试探着朝结界伸出手,指尖点在薄如蝉翼的结界表层,漾起微波,如探入湖泊,没有受到任何阻塞,轻而易举地穿了过去。
结界并没有拒绝她。
阿音放松地舒了口气,她一个蹦跳迈过了结界,继续往上走。
越是靠近山顶,目睹的光景越是和山底迥然相异。
如果说山脚下的祭典氛围,更加贴近平民百姓,满满的人间烟火味。
那么来到了山峰上,越是有一股虚无缥缈的仙气笼罩,上穷碧落,玉树银台,鸟居旁的狐狸石像也愈发光鲜亮丽,活灵活现,细看那石像的眼眶,隐约间似乎真有灵动的眼瞳在闪烁。
就连偶然窥见的一两个人影,在走动间也不自觉地流露浑然天成的傲气,越是年轻,越是如此。
这也难怪。宗家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呢。
能在新年祭典进入第一层结界,本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了。
阿音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禅院甚一的话,此时,她才切身实地感受到了“御三家的新年祭典和寻常百姓不一样”的真实意蕴。
宗家人少,彼此间也都互相认识,各家的伙伴抱团,三三两两结伴同行,很少出现落单的情况。
当阿音形单影只地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时,才会有人轻咦出声。
“这人是新入宗家的吗,看着好面生。”
“话说,她的衣服上也没家纹,这是谁家的人,这么不懂规矩?”
在新年祭典上,为彰显彼此的身份,大家都会选择带着家纹的衣服,即使是新制的,也会拜托裁缝铺绣上家纹,这已然是不成文的规定了,百年来皆是如此。
而阿音的和服,白底红纹,看着是漂亮,然而不管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御三家的家纹,这才出声质疑。
若说是误入的普通人,那更不可能。这石阶下面可是有结界挡着的。
交谈的两人是五条家的新生代,在他们的石桌旁,坐着一位加茂家的少年,和一位禅院家的女孩。
他们也算老相识了,每年的祭典都会聚一聚,摆上几盘糕点,对月饮茶,再赋几首俳句,颇有雅兴。
此时,几个少年少女好奇的目光循之往上,唯有那禅院家的少女突兀地“啊”了一声,险些打翻手中茶点。
伙伴们同时转头看她,禅院的少女连连摆手,脸色涨红,吞吞吐吐的样子着实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于是他们集火对准了她,连珠炮似的发问。
“怎么了,小樱你认识她?”
“她是你们禅院家的人吗,我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
“她叫什么名字啊?是哪个长老的女儿吗?”
禅院樱被他们问得很是头大,她偷偷瞥了眼石阶,见那白发的少女已然走远,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异动时,她才暗自松懈,简要地把阿音介绍了一番。
“她是今年刚入禅院家的,随我们家主大人而来,且一入禅院家便住在了宗家领地,家主宅院的隔壁……”
“家主大人对外宣称她是新的式神,但是就我所知,她的表现不像式神,倒处处透着人类的感觉。”
说起几个月前的传言,其他两家的小伙伴也恍然,打听八卦是人的天性,他们不禁追问禅院樱,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禅院樱抿唇,“但是家主大人,对她十分在意。”
“我听家父偶然提及,”禅院樱的父亲是长老,因而她能得知许多内部消息,“家主大人在乎那个女子,甚至几个月前和加茂家闹僵,也是因为她。”
“哦——”
五条家的少年当即后仰,慢条斯理地咬了块糕点,暧昧一笑:“原来如此,我懂了。”
“我也懂了。”
大家纷纷对视,在彼此的眼底看到了同样的粉红泡泡。
大家族的孩子,开窍的都很早。
他们一提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