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岭骆嘲讽地嗤笑一声:“脸皮厚就是好啊,什么事直接装不懂就完事,在我面前能得跟什么似的,在他面前是不是成天装柔弱啊。”
他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的嘲讽更浓了:“我差点都忘了,你小时候可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小哭包嘛,是不是每次被欺负了就去他那里哭一哭,让人家保护你啊?”
沈可衍平时都懒得理会他这种无意义的挑衅,更加不要说现在罗岭骆话里话外都在说跟藤白有关的事情的时候。
他完全无视掉了罗岭骆话里的挑衅,微皱起眉头沉声问罗岭骆:“你小时候见过他?”
罗岭骆见着沈可衍完全不在乎他说了什么的表情,瞬间恼火了:“妈的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听不出来我在膈应你啊?”
沈可衍本来一晚上没怎么睡脾气也不太好,三番两次问罗岭骆都没有回答他,他也跟着有些恼火了起来。
“我问你小时候是不是见过他。”他又加重说了一遍。
沈可衍一凶,罗岭骆顿时跟攀比似的,就是要比他还凶:“你管我他妈的见没见过他,真是有病,我见没见过他你来问我?你自己不清楚?前两年他妈揍了老子还让他来威胁老子,你他妈在这跟谁装失忆呢?”
沈可衍这下子彻底愣住了。
罗岭骆跟着说了什么骂了什么他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前两年……
这十几年来他没有狠揍过罗岭骆几次,唯一比较凶的一次,就是高一那年在学校。
按照罗岭骆的意思,高一那年他揍完罗岭骆,藤白还去找过罗岭骆。
他其实已经记不太清那时候的事情了,揍罗岭骆的时候他的手疼得要命,中间因为其他人的拉扯手臂上还被抓了几道,他咬牙强忍着才没让眼泪当众往下流。
因此揍完人他当时就走了,随便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掉眼泪。
后来放学了,人走光了,他才从躲起来的地方出去,结果刚出去,就被主任抓去了教务处训话。
他对那件事情唯一清楚的结果就是罗岭骆被他揍掉了一颗牙,因为主任在他耳朵边上少说重复了十几回。
剩下的就是他领了一个记过的处分,其他就没了。
现在想来的确有点奇怪。
按照罗岭骆这种路上见到了都一定会跟他掐架的性格,那时候被他揍成了那样,那阵子却一直没有动静。
沈可衍拧着眉头垂下眼眸,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
沈可衍妈妈去世的头一年,他爸爸因为酗酒,做了不少叫人闹心的事情。
原本一家三口在小区里的人缘很好,那阵子急转直下,连带着沈可衍在小学里的人员都变得差了起来。
当然在小学里人缘变差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罗岭骆。
以前沈可衍人缘好的时候,罗岭骆就一直不待见他。
后来沈可衍的人缘稍微差了些,罗岭骆就更加明目张胆地带着他那群朋友开始欺负沈可衍。
沈可衍记得有那么小半年时间,他在哪里过得都不舒心。
在学校里要随时警惕罗岭骆给他使绊子,回了家以后又要防着沈明晋发酒疯。
但也就那么小半年,后来忽然有一天开始,罗岭骆不再带着人欺负他了,虽然见到他有时候还是会冷嘲热讽两句,但再没有对他动过手。
那时候沈可衍其实是奇怪过的,但也一直没找到原因。
正好那阵子他在跟大树爷爷学跆拳道,他便把原因归结到了这上面。
再后来他跆拳道学得精了,人也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小时候那些琐事自然就很少再想起了。
如果不是罗岭骆提,他几乎不会再去想以前那些事情。
何况罗岭骆现在的意思……是那时候,也和藤白有关?
沈可衍胀了一个晚上的脑袋感觉更胀了。
他仔细想了想那个时候,实在想不起来究竟是从那个具体时间开始,罗岭骆不再带人去欺负他的。
他过去的记忆里也的确没有出现过藤白,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大树爷爷说过藤白是这两年才开始经常有往这边来的,以前说是来一趟都难。
如果是因为大树爷爷跟藤白说过什么,藤白特意照顾的他,高一能说得过去,那小时候呢?
他记得那时候,顶多才岁吧?
“沈可衍你大爷的,有靠山豪横了?跟老子吵架都你妈走神?!”
罗岭骆忽然拔高的音量一下子拉回了沈可衍飘远的神思,沈可衍拧起眉头抬头看他,就看见罗岭骆抬起了一只胳膊像是要揍人。
他懒得应付,正打算避开,忽然看见罗岭骆抬到一半的胳膊停留在了空中。
他一愣,罗岭骆明显也是一愣。
两个人都下意识地朝罗岭骆身后看去,看到了冷着一张脸的藤白。
沈可衍看到藤白面无表情地看了罗岭骆一眼,而后松开了罗岭骆,朝他看来。
朝他看来的瞬间,藤白脸上的冰瞬间融化了,虽然表情还是淡淡的,但仔细看的话能从他的眼底里看出一点点亲近的意味。
很奇怪。
从昨晚到现在,沈可衍满脑子都是藤白,想到最后想起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