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半天的通讯录,没有司机的号码,只看到一个叫“管家爷爷”的。
沈可衍没多想,拨了过去。
电话没多久就接通了,那边传来老人带着睡意和担忧的声音:“少爷,这么晚什么事情?”
沈可衍把地址和藤白的情况用最简洁的语言表述了一下,那边人的声音迅速紧张了起来。
“这位先生,辛苦您照顾少爷了,我马上过去,如果您那边有毛巾和水,麻烦您先帮少爷做物理降温,感激不尽。”
沈可衍答应后挂上了电话,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想到了几条一次性毛巾。
他拆开一条用温水打湿后,从网上找了物理降温需要擦拭的部位,对照着擦拭了起来。
他怕藤白受凉,因此没怎么动裹着藤白的被子。
擦完脖子轮到擦手心时,他从被子里摸到了藤白的手,就拉出来小半截,刚要擦,床上意识不清的人忽然叫了一声衍衍。
藤白以为他醒了,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依然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而且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看起来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于是沈可衍应了他一声:“我在。”
藤白的眉头舒展开来些许。
沈可衍看着他这幅模样,有点想笑又有点心疼。
他低下头认真给藤白擦手心,擦完刚要把藤白的手塞回去,手腕就被抓住了。
藤白烧得厉害,劲儿还不小,圈着他手腕的力道比平时大多了,跟怕他跑了似的。
沈可衍拽了拽,没拽开,于是他假意凶藤白:“再不松手我打人了。”
藤白不仅没松,拽得更紧了。
沈可衍没办法,想起刚才藤白一系列的小孩子举动,尝试着用大人哄小孩的方法:“你生病了,手放到外面会受凉,听话,不听话我可就走了。”
藤白听了这话,还真老实撒开了手。
于是沈可衍接下来用着这招,成功地按照网上的攻略,将藤白来回擦拭了一番。
就是擦完以后又被藤白拽住了手。
这回沈可衍也懒得和他计较了,就把手和藤白的手一起塞进了被子里面。
管家来得很快,大概是考虑到外面那段路不好走的缘故,他们还抬了担架进来。
两个保镖小心翼翼地把藤白往担架上扛的时候,藤白拉着沈可衍的手掉了出来,暴露在了空气里。
管家看到,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但很快平息下来,对沈可衍欠了欠身:“劳烦这位小先生了。”
车没开去医院,而是去了藤白山脚下附近的一座小别墅,管家说私人医生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沈可衍一路上试了几次让藤白松开他的手,然而这次不管他说什么,藤白怎么都不松。
于是他就这么跟着一路进了别墅,进了藤白的卧室,坐在了藤白的床旁。
藤白的私人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长得并不出众,戴着眼镜一副斯文模样。
他看到藤白被抬进来时手上还拽个沈可衍的时候,眼底先是浮上诧异,最后变成了趣味。
安顿好藤白以后,保镖和管家就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就剩下私人医生,藤白和沈可衍三人。
私人医生检查了藤白一番,转身调配起盐水的剂量,似是礼貌地开口问沈可衍:“这位小先生怎么称呼?”
“林洛。”
“我是白少爷从小到大的私人医生,你叫我胡医生就好,这位林……同学,还是学生吧?”
沈可衍点头。
胡医生的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好,林同学,你还记得少爷什么时候发的烧吗?”
“发现的时候是晚上1点多,当时量体温是38.5,他吃了一片退烧药以后睡下,到三点反而烧更高了。”
沈可衍的话落下,胡医生动作一顿,他扭头看向沈可衍:“白少爷吃了一片退烧药?”
沈可衍点头,见胡医生神情不对,他眉头微蹙:“嗯,他不能吃?”
胡医生神情复杂地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只是少爷每次发烧,都会有点……奇怪。”
奇怪。
沈可衍看了眼还皱着眉头脸颊烧红的人,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被对他死死拽住的手。
“这样奇怪?”沈可衍动了动被藤白拉住的手。
胡医生看了眼他俩拉在一起的手,眼神又复杂了起来:“不是。”
他说完这话,欲言又止了半晌,最后还是道:“白少爷不爱与人触碰的,别说是这么拉着,别人碰到他一下,他都能冷着脸表情难看好半天。”
沈可衍怔了一下:“他……是不习惯与他人触碰吧。”
胡医生看了两眼沈可衍,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回来身继续配药:“我说的少爷奇怪,是少爷每次发烧,都死活不肯吃药,而且少爷发起烧来就跟屏蔽了外界一样,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会听。”
胡医生说着,叹了口气:“少爷小的时候,有一回发烧,烧得特别厉害,人都烧得躺在床上起不来了,但就是不肯吃药,也不肯吊针,后来是少爷睡着了,我趁着少爷烧糊涂偷偷给他打了一针,少爷第二天才转好的。”
沈可衍听着胡医生的话,又扭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