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郎黝黑的眸光泛着讥讽:“丁大少可真的是一个好东家。”
丁大少毫不客气地道:“那可不!”
随后,他挑着眉头看向了谢九郎:“行了,本少爷没有那么多时间,你们且好好说说看看吧,要如何赔偿?”
说到这里,他似讥讽一笑:“不过,你们最好是拿出来一点诚意来,别拿出来那三瓜两枣来,我丁家家大业大,不缺你们那点三瓜两枣。”
这言下之意,用银子是行不通的了。
他丁家有钱,不缺这点银子。
谢九郎神色讽刺:“陈县尉,受害者乃是郑富贵,这郑富贵伤的是腿,不是嘴巴,怎得丁大少全程替他开口?”
丁大少脸色一沉:“本少爷说了,本少爷是他的东家,自然是有资格全权处理他的事情。”
谢九郎:“就算是他的东家,他也有开口说话的权利吧?”
丁大家顿时大怒,刚想要说什么,陈县尉拧着眉头,却也道:“丁少爷,这谢郎君说的也不无道理,还是让郑富贵自己说吧!”
“毕竟这受害者是他自己。”
丁大少咬着牙齿,脸色沉沉,“陈县尉,可他是我家的奴才,我是他的主子。”
陈县尉看着丁大少那不肯退让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却也是若有所思地道:“丁大少爷说的也有道理,这确实如此。”
谢九郎神色微沉,刚还欲说什么,被乔安好握住了手腕:“既然如此,那陈县尉,我们不妨先问一下郑富贵的腿到底是如何伤的?”
丁大少冷冷一笑:“什么如何伤的?”
“那么多人亲眼瞧见的,是在你店铺里面给你们安装牌匾,却被你们店铺的横梁给砸伤的,难不成还有假?”
乔安好却是看向了郑富贵,漆黑明亮的眸子此时似笑非笑的样子,透着凉气,看得郑富贵莫名的打了一个颤抖。
只听到她道:“你东家说的话,是这样子的吗?”
丁大少看着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却直接就是看向了郑富贵,顿时大怒:“你看着他干什么,那么多人瞧见的,你还以为是假?”
乔安好终于是看向了他,漆黑的眸子一片冷意:“我倒不知道丁家如此有权有势,哪怕是事情已经众所周知,可按着大凌律法规定,也须要在公堂之上再一次将案发过程一一细细道来,给受害者和凶手各自一个辩解和佐证当时情况的机会。”
“但现在丁少爷却连让陈县尉问都不问一句,便要问我们夫妇二人如何赔偿,怎么,这堂堂县衙,是成为了丁家的一言堂了吗?”
此话一出,县衙里面的人皆是脸色一变,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县令回来非砍了他们的脑袋不可,县令人听说可就在回来的路上了!
陈县尉此时也是脸色变得铁青,冷冷的看了一眼乔安好,丁大少还没有发现这其中的不对劲,张扬无比:“你们店铺里面伤了我的人,你不解决赔偿的事情,你还想要狡辩,你……”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却被陈县尉给打断:“丁少爷,乔娘子言之有理。”
丁大少立马扭过头来:“姑夫,你还怕她小小的一个村妇不成?”
话刚说完,陈县尉立马道:“丁少爷,此乃县衙,本官乃县尉。”
丁大少不可思议的瞪着陈县尉:“姑夫……”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陈县尉那冰冷的眼神,他这才不甘心地道:“是,陈大人。”
陈县尉这才扭过头来对郑富贵道:“郑富贵,你且将案发的经过全都一一道来。”
丁大少气得浑身肥肉颤抖:“陈大人,这事
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陈县尉看着丁大少,微拧着眉头,按着眉心地道:“丁少爷,此乃审案的流程,必须是要问清楚经过,这是县衙的规矩。”
丁大少:“………”
他此时方才是反应过来,只得狠狠的瞪了一眼郑富贵:“你自己好好的说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事无俱细的说。”
郑富贵忙颤抖地道:“是。”
说完,看了一眼乔安好,脚踝上钻心的疼痛席卷而来,一想到他的脚可能是真的要断了,他会成为了一个废人,就害怕不已。
于是,他将事情一一道来:“五天前,青山镇的谢大壮来县里找我们荣泰铺定下来了一块要雕刻九安堂的牌匾,刚巧这件事情被我们少爷发现,少爷得知那九安堂乃是青山镇乔娘子要开的新药铺,与百草堂要争抢生意的,就勃然大怒……”
话说到这里,丁大少查觉到这其中的不对劲,立马看向了郑富贵:“你这个狗奴才,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只管说你是怎么伤的?”
郑富贵打了一个颤抖,却咬着牙齿继续道:“是。”
他看了一眼乔安好,咬了咬牙齿继续道:“然后,然后我就按定下来的时间去安装牌匾,在安装牌匾的时候,那横梁不慎掉下来,砸,砸断了我的腿。”
此时郑富贵后悔的要死,为了夸大病情,说自己的腿被砸断了,现在却是真真的要断了,这种感觉简直是让他生不如死。
丁大少满意一笑:“陈大人,你听到了吧?”
陈县尉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郑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