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一旦开了杀戒,来日他入了地狱,肯定是要承受那十八层酷刑的了。
这位皇后娘娘,当真是狠啊。
他得罪不起,好在他没做什么,得罪皇后的亏心事,否则,今日就是他的世界末日啊。
陈大人冲着月千澜扯唇一笑,这笑比哭还要难看。
“皇后娘娘放心,微臣尽量,尽量插得准一点,能让他受些痛苦……”
月千澜微微点头,眼眸带着一抹欣慰:“嗯,辛苦陈大人了。你开始吧……本宫就在这里看着……”
“哎哎,微臣这就开始。”陈大人抬手擦了一把汗水,连忙笑着应道。
他拿剑的手,微微抖着,一点点的举起来。
月千澜坐在椅子上,慢里斯条的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凸起的肚腹,她低声叹息道:“孩子啊,你要记住,你以后要学会有自知之明,也要学会审时度势,千万别做不自量力的事。不然,终会害了你自己,还要连累你所爱的人呢。为娘,盼子成龙,这是给你做的第一胎教,你要好好的学一学才是。”
陈大人心里叫苦不迭,对月千澜的畏惧,越发强烈。
他见过别人做胎教的,从来没见过一个怀孕的孕妇,居然会拿杀人这事,给孩子做胎教。
皇后就是皇后,这样狠厉的手段,谁敢和她抢太子妃之位,皇后之位啊。
真不知道,陛下怎么会喜欢这么蛇蝎心肠的女人。
陈大人自然不敢将心底的怨怼宣泄出口,他颤着胳膊举起长剑,闭上眼睛咬牙冲着南宫卿的胸膛插去。
南宫卿的嘴角,溢出一抹释然解脱的神色。
他微微闭上眼睛,迎接着这一刀的刺来。
他——终于可以解脱了。
程妙音再也隐忍不了这种痛苦的折磨。
她认输了,她彻底的败给了月千澜。
从一开始,从她踏入大越国的开始,她便已经注定要输给月千澜了。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出南宫卿。
如果南宫卿死了,那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没了意义?
不,她不能为了掩盖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卿哥哥去死。
程妙音猛然睁开眼睛,就在陈大人那个长剑,快要刺入南宫卿胸膛千钧一发之际,程妙音冲进了牢房里。
“不……不要杀他……”
她抬起脚,一脚踹在了陈大人的心窝。
陈大人当即被踹的摔倒在地,手里的长剑,也跟着掉落在地。
玉珊抿唇,低声笑了。
翠湖眼底闪烁着雀跃,从一开始的懵懂,到这一刻的了然。
她眼眸带着钦佩,看向月千澜。
“小姐,你可真是料事如神……”
月千澜抿唇,淡淡一笑,她的眸光清幽,幽幽的落在了牢房内。
“郡主这是干什么?刚刚你不肯给他一个痛快,本宫心善,所以给他一个痛快,让他结束痛快,郡主为何又这般阻挠本宫?莫非,郡主你与这个歹徒认识?”
程妙音的身子一颤,到了这一刻,她想要掩盖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她将南宫卿松绑,将他抱入了自己的怀里。
而后,她扭头看向月千澜:“这一切不都在皇后娘娘的意料之中吗?娘娘又何必明知故问?你明明知道,这人是谁,却假装不知,故意扯谎,说他是刚刚闯入大牢的犯人。娘娘,他究竟是谁,想必你比任何人清楚……”
“堂堂南国君主,却被你囚禁在这天牢里,承受了这些残酷的刑罚。是你一步步,将南国君主给逼疯的……如今,你又用他来威胁我……呵……恭喜你皇后娘娘,你成功了。”
月千澜微微挑眉,不置可否一笑。
既然话都挑开了,她也没必要继续装糊涂。
“好,本宫倒是挺敬佩郡主的这番勇气……不错,他就是你们大越国的皇帝南宫卿。不过,那又怎样呢。如今,不但他在本宫手里,便连你也落入了本宫手里……你若是还有命活着回去,大可以告诉你们南国百姓,是大越国皇后与南宫璇一起合谋算计了南宫卿。可前提是,你有这个命回去吗?”
程妙音气得脸色苍白,她咬着唇瓣,怒视着月千澜,歇斯底里的问道。
“你……月千澜,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月千澜猛然站起身,她一步步走向程妙音。
她嘴角的笑意渐渐的敛下,眼底闪烁着冰寒刺骨的杀气。
“不是本宫想要干什么,而是你和南宫璇想干什么?你们联合起来,算计本宫的大哥,然后又拿楚国试图混淆本宫的视线……你当真以为,本宫是一个病猫,任由你们上蹿下跳如此欺凌,而不懂得还手吗?”
“程妙音,你如今是南国的使臣,本宫不会杀你。但,南宫卿的命,可就在你一念之间,你最好给本宫想清楚,到底该怎么办。否则,一旦你行错一步,你的卿哥哥便会万劫不复。”
程妙音的身体,剧烈颤栗。
她的眼底,慢慢的涌出一丝恐惧。
如今的月千澜,不再是慈眉善目的模样,她如今仿佛就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她的眼睛里都带着,要推人入地狱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