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五章(2 / 3)

甄妙一晚上没怎么睡着,稍微眯了一阵便起了,正穿衣裳旁边侧卧的甄娟也跟着起来。

“姐?还早呢,不再多睡会儿吗?”

“不睡了,昨天说好要去帮你忙,忙完回来再补觉。倒是你,一晚上没睡好,还在想那事儿?”

甄妙穿好衣裳打上结,手放在心口感受突然加快的心跳,既羞涩又茫然,轻声说:“有点……没事,我们走吧。”

甄娟看她将小斧头别在腰间,心里直泛酸,对王氏甄大的怨恨越来越深。

此时的小路上回响着两人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踩在甄娟的心上,痛得无法呼吸,妹妹被逼受这么多的苦,她先前还懦弱到让她为自己担心。

路过林家,甄妙往黑乎乎地屋子里看了一眼,扯了扯嘴角没一会儿弧度落下去,摸黑打开锁,走进灶房刚拿出火折子点煤油灯:“等你的亲事定下来,我就回去,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欺负我了。就许他们动粗?兔子逼急了还咬人。”

“姐,你能想明白就好。”

甄妙这天没在镇上多耽搁,回到老屋随便垫了垫肚子仔细洗去一脸的风尘仆仆又用水拢了拢头发便直接上山了。

她来的早,这回长了个心眼四处查看过没蛇的踪迹,将用来防身的小斧子放在一边,她坐在大石头上听水流哗哗哗,树叶在风中沙沙沙响,今儿的阳光不似往日那般灿烂,像染了一层灰雾蒙蒙的没有精神。

不过她无暇顾及这些,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开口。

太过直白会不会吓到他?若他真是看在同村的份上才帮她,对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她该如何?那她退一步不与他做真夫妻,待他将来有了意中人自请离去……

又想他这般清高有傲骨的人,黑白分明才不屑用假这个字来糊弄。

甄妙当即轻拍了下脸颊,她有相貌又有赚钱的本事,能娶到她是他这个穷书生上辈子积了福。

再者他也不像爱管闲事的人,以往总见他往书斋药铺去,办完事就回从不耽搁,反而这阵子遇着他的次数多起来,分明就是有意而为,想来是书生脸皮薄羞于启齿。

先前的烦躁一扫而空,嘴角扬起如蜜般清甜的笑,浅淡阳光落在白皙的脸上如玉脂莹亮清透却透着些许冷意。

过了许久,甄妙保持同一个坐姿身体乏累站起来在水潭边来回走动,不时忘向来的那条小径,连一丝响动都不曾错过。

她或蹲在水潭边凝视水中凌乱的倒影,或垂头盯着某一处发呆,或是抬头看从头顶飞过的鸟雀,但只要那人出现她一定能很快回神。

可是约定好的时间他没有出现,她垮下脸,在心里为他找借口也许是被其他重要的事绊住脚,再等等,他很快会来。

她重新坐在石头上,凉意入骨,她双腿蜷起胳膊抱着腿,半边脸颊枕在上面,一直到太阳西斜,光铺在水潭上,她的身后只剩一片阴影,莫名的凄凉又吓人。

太阳要落山了,这几个时辰将她脸上的最后一丝情绪剥走,唇抿成一条线从石头上下来,脊背笔挺,不紧不慢的下山。

路过林家她硬生生忍住了想去看一眼他在不在家的冲动,不赴约兴许只是为了不伤及她一个女子的脸面,她倒是还得同他道声谢。

她快步走过能看到林家院子的这断路,他站在院中或是在屋里读书练字与她来说都比针扎还要痛,也更加证明她不过一厢情愿而已。

刚回家,院子里已经坐满了人,甄大照例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地抽旱烟,王氏脸上是遮不住的欢天喜地,范朗上回差点挨了姐姐的打,今儿还是不死心的来了,见她身边空无一人笑容得意又饱含讽刺,与甄妙的视线碰上还故意朝桌上的那一包银子努了努嘴。

甄娟皱着眉迎上来拉住她的胳膊,训斥质问的声音里带着急切担心和害怕:“你去哪儿了?我看你久不回来就去林家找林婶子问了一声,她说那人早上去镇上还没回来。小妹,这可怎么好?”

甄妙泛白的脸浮现出淡然的笑,声音沉稳又随意:“姐姐别担心。”

王氏迫不及待想将银子收入囊中,放在腿上的手因为激动而汗津津的,在裙摆上擦了擦才好些,声音里难掩赌赢的得意:“我给过你机会,你自己没本事就不能怪我插手。我呢,对我这二女婿满意的很,今儿把亲事说定了,明儿他就请人把该操办的事操办起来,也别往镇上跑了,安心等着做新娘子罢。”

天幕阴沉,好像从早上就给了甄妙结果,她的反抗与希望如天上的太阳一般单薄,几乎无任何可能。

她轻笑一声:“可想好了?娶我可不容易,兴许明儿你就得缺胳膊断腿。”

王氏被她的话噎得心肝肺直抽抽,推了一把沉默不语的甄大:“你还不管管你女儿?胡说八道什么?多好的亲事,她胡乱琢磨什么呢?”

甄妙安抚地拍了拍姐姐的手,一手拿出别在腰后的小斧子,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