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的,“哪有什么恩怨,便是真有,那也只有怨罢了。”
小锦捂住嘴唇,嗡声道:“那奴婢往后再不说他的好话了!”
回薛府时,细如银尘的碎雪果然纷纷扬扬落了下来,刚一进府,便见如意守在门口,她上来道:“大小姐,宁远侯世子来了,等了一个时辰,还有广宁伯府上的二小姐来求医,此刻都在临风阁那边候着,早前还有威武将军安家的老夫人来,但听闻不知您何时能回来,便先走了,说是膝上的老毛病,不急在一日。”
她回长安已第五日,来求医的明显少了些,长安城不缺大夫,寻常百姓轻易也不敢登御史中丞的府门,姜离点头,“过去看看。”
临风阁在前院以西,离内院尚远,做她接诊之地对府内影响不大,姜离入月洞门时,便见临风阁厅门半掩,门口守着七八个仆妇。
孟珩正与薛湛站在廊下说话,他今日着苍青五福捧寿团花纹茧绸直裰,外披鸦青云纹斗篷,神容俊逸,英武不凡,他背对来路,正对薛湛道:“你的《寒松赋》我读过,确实文辞斐然,等这案子了了,你回白鹭山书院跟着荀山先生打磨三月,明岁定不愁功名……”
薛湛正点头,目光越过他肩头看到了姜离,立刻道:“长姐回来了。”
孟珩回身看来,见真是她,立时露出笑颜,又迎来几步,“薛姑娘。”
姜离见礼后问:“可是侯爷有何不妥?”
孟珩莞尔道:“不是,我父亲回去这两日好转极多,起初有轻呕之状,按你说的加了药量一上午便好了,今日还在卧床,但精神已好了不少,眼下我来是来致谢的。”
姜离忙道:“我说过——”
话未说完,便见两个侯府小厮抬着两个粗糙的木箱走了出来,那木箱尺来大小,还是素色,一看便不是放金银珠玉的。
孟珩道:“姑娘来看——”
姜离狐疑上前,孟珩将木箱盖子打开,一股子馥郁的幽香立刻飘了出来,姜离倾身一看,眸子亮了起来,“这是……芍药?”
箱内竟是两盆盛放的雪色花株。
孟珩有些意外她能认出,点头道:“不错,是青山卧雪,庆阳公主爱花,尤爱芍药,今冬终将这青山卧雪养了出来,昨日我母亲得她赠了两盆,我想你不要诊金,可救命之恩总要谢的,这两盆花全当一点儿心意,还请你收下。”
景德帝有三位公主,长公主病逝多年,余下庆阳公主与宜阳公主,庆阳公主爱花出名,为养花甚至在长安以北的落霞山上引热泉建别院,别院建成后,再难培育的名花于她也不足为虑,只除了这青山卧雪,姜离当年在长安时,便知她执着此花。
她为难道:“此花千金难求……”
孟珩摇头,“姑娘此言差矣,我父亲的性命无价,姑娘的医术亦是万金难抵,此花再名贵,也不足救命之恩万一,还请姑娘成全。”
姜离还要推拒,孟珩抱拳道:“姑娘还有病人,我便不打扰了,改日再登门。”
他说完当真抬步便走,姜离哭笑不得,见他大步出了月洞门,她叹口气吩咐道:“罢了,那就收下吧,送回盈月楼去——”
言毕她快步进门,广宁伯府的二小姐郭淑妤正站在北窗下等她,她身披藕荷色百花戏蝶纹斗篷,背影纤瘦,乌发如缎,待一转身,五官明秀,面色却极差。
姜离开门见山问:“姑娘有何不适?”
郭淑妤身边只带了一位侍婢,闻言欲言又止地往门口看了一眼,姜离了然,吩咐小锦退去门外守着。
待门扇合上,郭淑妤立刻福身道:“还请姑娘救我!”
姜离一把扶住她,“姑娘不必客气,我自会尽力的,先说病状与病时吧。”
郭淑妤直起身,表情却极其紧张,一旁的紫衣侍婢替她道:“我们姑娘最近一年多受了几次惊吓,第一次是去岁那个奸杀案,后来断断续续又经了几次意外,从那以后,姑娘便得了一种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