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愤(1 / 3)

“师兄放心,这位姑娘伤势虽重,但暂时不会危及性命。只需喝上几剂汤药,细心调养一段时日就好。”

说着,裴簌话音略微一顿,目光重新落到师兄怀中少女身上。

紫衣少女的裙衫虽然不见血迹,但屋子里的血腥气却浓。

想来是师兄不好帮她处理伤口,只是施了简单的清洁术,并用灵力护住她周身经脉。

眼下,她需要为对方清理一下伤处。

裴簌从袖中翻出一只药瓶。

倒出几粒,伸手轻捏开少女齿关,将两颗丹药喂入她唇中含服。

然后抬眼看向墨发白衣的俊美青年,“师兄,这位姑娘伤势严重,我要为她包扎一下伤口。”

话落,谢清拾这才意识到什么。

放开了一直不自觉紧紧桎梏住紫衣少女的双手。

他起身走到门外,将门扉轻轻合上。

关门的声音“吱呀”一声。

裴簌将那姑娘扶起,检查她身上伤势,发现她后背伤得尤其重。

似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剜过,蜿蜒的血痕触目惊心。

当下没忍住拧紧了眉心。

不再多想,她迅速从袖中的储物袋里翻出干净的丝布、刮刀和凝血固元的伤药。

随即一缕温净的灵气,缓缓汇入云漪满是冷汗的额心。

令她麻痹痛觉,陷入更深的昏睡。

*

等裴簌推开门从房间里出来时,天际已经昏黑。

她没走出多远,便停住了脚步。

廊檐之下。

白衣青年长身玉立,鹤骨松姿。

远处的竹林不停被夜风吹动,声涛阵阵。

他站在那里,令人莫名想到“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这样的话来。

裴簌走近一些,“师兄。”

谢清拾闻声望过来

疏冷眉眼在看到她之后终究是多了几分温和。

“师兄在想什么?”

她总觉得师兄这次下山回来,好像多了许多心事。

不知道……

会不会与那位魔族的姑娘有关。

她抬眼看着谢清拾,谢清拾也在看着她。

自数月前,师兄奉命下山斩杀那头作恶四境的千年穷奇,两人已经许久没见了。

她其实很想他。

裴簌眼眶微微发红,抿了抿唇,低下眼睛。

忽然,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忽然伸到她面前,上面立着一只栩栩如生的木雕娃娃。

清冽温和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送给阿绸的,喜欢么?”

少女心中的莫名酸楚被打断,愣了下,从青年向上的掌心中接过来。

看了一会儿,仰起脸问他,“这是师兄自己雕的?”

“嗯。”

谢清拾淡淡应声,没有告诉她,这块木料是他费了很多心思才寻到的万年神木。

裴簌眼底便带了显而易见的笑,“谢谢师兄,我很喜欢。”

再喜欢不过了。

不过这开心没有持续太久,她旋即想起了什么似的,望向那双清冷凤眼。

有些犹豫道,“方才疗伤时,我在云漪姑娘身上感受到了浅淡的魔息……”

连她都能感受到的魔息,师兄不应该感受不到。

仙魔两族向来不对付。

修仙界和魔族成鼎立之势已有上千年,虽然平日里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井水不犯河水,待在自家地界。

但老魔主近些年来却一直蠢蠢欲动,似乎是起了些吞并仙洲的心思。

仙云宗乃是仙洲势头最盛的第一宗门。

在它之下,便是四大修仙世家里实力较强的焚家和微生家。

但不管怎么说,仙云宗仍然要算是魔族的首号眼中钉。

而谢清拾又是仙云宗最看重的弟子。

毕竟当初谢清拾拜入仙云宗不过数年,就在群贤毕集的仙门大比中打败了元婴期的师兄。

如今三百多年过去,他已然成为仙洲里最惊才绝艳的第一剑修。

青垣剑所到之处,未尝有过败绩。

如今……

裴簌想到那位身负重伤的魔族姑娘,心里难免有些犹疑。

谢清拾看出了她的顾虑,也并不打算瞒她,“云漪虽是魔族中人却并未作恶,只是一介散修,因为弱小被同类驱逐……”

“如今她身负重伤,无处可去,便暂时留在仙云宗养伤。等伤势痊愈了之后,再计其他。”

他的话里有莫名回护之意,裴簌听懂了,也就不再多言。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问,比如他下山这数月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又比如,为什么会结识那位魔族姑娘。

但抬眼看他俊颜苍白、神色清倦,喉咙间梗塞一瞬,终究是不忍再问其他。

只点点头道,“师兄放心,我会好好医治云漪姑娘的。”

“她是魔族这件事,暂不要令旁人知晓。”

裴簌颔首,攒出一丝笑,“好。”

*

小竹峰上住了一位陌生姑娘的事,到底还是在仙云宗上下传开了。

闻昭过来给裴簌送甜果子时,她正低头守在一只药炉前。

袅袅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