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非人的异类,一个站在屋门口,一个倒挂在屋顶,以一种非常怪异的方式盯着对方。
“啪嗒。”
一滴比寒冰还要冷的眼泪从漂亮女生眼角滚落,滴在了薛漫的脸颊上。
她被冰得“嘶”了一声,倒退两步远离对方,一边抹脸一边开口道:“你能不能先下来?”
漂亮女生闻言,又“嘤嘤”啜泣起来,断断续续的用怪异沙哑的声音说:“我……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来才哭的嘛……”
她的喉咙被利器划得很深,一定是伤到了声带,可能因为变成了鬼,好歹还能说出话来,就是声音非常难听。
薛漫:???
虽然对方看起来像个鹌鹑一样可怜,但她还是完全忍不住嘴角的笑。
她走上前伸手:“别哭了,我拉你下来吧。”
女生好像还有点怕她,犹豫了一下才慢慢的把手伸过来。
两人手掌交握时,薛漫脑子里冒出了一个疑问——
为什么明明大家都是鬼,她会觉得对方非常冷,而她自己竟像活人一样拥有正常的体感?
这个念头稍纵即逝,她微微一用力,将漂亮女生拖了下来。
刚变成鬼的女生以为自己要重重跌落在地上了,吓得惊呼了一声,可下一秒却发现自己轻飘飘的,像羽毛似的在半空中反转了一周,双脚稳稳的踩在了地面上。
她“呼”了声,拍着胸口用难听的嗓音说:“谢谢你啊……”
紧接着却又因为手掌碰到了胸前衣物上的血,神色猛地一僵,又幽幽的哭了起来。
薛漫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问:“你是怎么死的?”
……不问还好,一问对方就哭得更厉害了。
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拍着对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乖啊~不要哭啊~你看你现在当鬼不也挺好的吗?还能倒挂金钩呢!”
漂亮女生闻言,哭声戛然而止,抬起头来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下一刻“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薛漫:“……”
安慰人好难,安慰鬼更难。
她默默等了会儿,说:“那你先哭着,我回家办点事,有机会再见。”
话音未落,对方哭声一收,沾满鲜血的双手一把抱住了薛漫的右臂。
漂亮女生像树袋熊似的紧紧抱着她,两眼泪水盈盈,十分可怜地说:“你别走,我、我一个人害怕……”
薛漫恶趣味的笑了一声:“瞎说什么呢,你已经不是人了。”
对方:“呜呜呜……”
她拍拍女生的脑袋:“好啦好啦,别哭了,我们两只鬼一起聊聊天啊。”
当然是有目的的。
她拉着对方走到院子一角的花坛边坐下,东拉西扯的闲聊了几句,套出了她的基本信息。
漂亮女生名叫曲雉,刚满二十岁,家中独女。
她不知道薛漫是个“觉醒的NPC”,所以聊天中完全没有透露跟副本相关的事情。
所以,在通过闲聊让曲雉的情绪缓和下来之后,薛漫就主动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知了对方。
曲雉听得眼睛瞪得像铜铃,满是鲜血的嘴巴张大得可以塞进鸡蛋,连脖子上的伤口都开始往外冒血了。
薛漫拉起她的手捂在伤口上,语气里带着些诱惑的成分:“所以……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我们也许可以一起逃出去也说不定哦。万一成功了,你可能还有机会复活呢……”
她微微眯着眼睛,感觉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像极了童话故事里诱惑公主的老巫婆。
曲雉眼睛亮了一瞬:“真的可以吗?!”
因为语气激动,她本就难听的声音更加怪异,像喉咙里塞了个尖叫的青蛙。
薛漫揉了下耳朵:“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试一试总比在这里坐着哭要好吧?”
“你说得对!”曲雉眼里透露着几分大学生那种清澈的愚蠢:“漫姐,你说,要我做什么?”
顿了顿,她又说:“别叫我杀人就行……”
薛漫以为她是善良心软,结果看见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刚做鬼,不太会这个。”
薛漫:“……不杀,放心吧,我也不敢啊。”
说完她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那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个,曲雉浑身颤抖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感到彻骨的恐惧——或许鬼都会格外害怕提到自己的死因。
她的手指紧抓着薛漫的手掌,漂亮的美甲几乎掐进薛漫肉里,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描述出事情经过。
原来,“噩运世界”副本里有一项“保护机制”:
当副本玩家死亡至仅剩一人时,最后剩下的这个玩家就可以立刻被传送出本,不算通关也不算失败,没有任何奖励或者惩罚。
所以……
当时何月将薛漫拉进阳光下暴晒而亡之后,发现她们的任务并没有完成,当即就察觉到了这个副本的难度不对劲。
于是,她一边告诉曲雉“副本难度有问题”,一边趁对方分神的时候,用藏在身上的匕首划破了曲雉的喉咙。
薛漫问:“那何月已经被传送出去了吗?”
曲雉摇摇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