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敛而慈祥的笑容 , 另一个没有抓草的手在大白马头上 、 脖子上摸个不停 。
掌心感觉到皮肤下消瘦下去的手感 , 又忍不住心疼 。
林雪君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 , 这才看到憋得好难受的姜兽医和周兽医 , 笑着道 :“ 姜兽医和周兽医怎么赶来了 7 “
姜兽医笑着道了句来看看断腿的大白马 , 然后便迫不及待地指着自己捧在手里的本子和笔道 :“ 所以到底为什么开刀 ?“
两个人太专注于大白马 , 甚至没看到后面跟欧格德阿爸聊天的陈社长等人 。
“ 一点不想跟我聊天啊 。“ 林雪君忍不住朝着他们笑了笑 , 才解答 : “ 开刀是为了观察一下断口破碎程度一一 “
“ 你看我说什么了 ! “ 周兽医当即转头朝姜兽医喝问 。
“ 你别打断林兽医的话 , 让林兽医讲完 ! “ 姜兽医不悦地瞳人 。
林雪君忍俊不禁 , 一手撑着保定支架 , 一手给自己扇风 ,“ 如果有其他碎骨 , 就要全都取出来 , 不然它会影响断口恢复速度 , 还可能引发断腿炎症 。 虽然未必会直接导致断腹康复失败 , 但伤马被限制行动 , 多一天都是多一分重大风险 , 所以要想办法提升这个速度一一清理断骨处伤口内部 , 是个办法 。
“ 当然 , 要做到这一点 , 必须确定非常了解马腹构造 , 在开刀前就要对伤口内部情况有一定的预知 , 确定能把这个开刀手术做好 。 不然冒着感染之类的风险开刀 , 就得不偿失了 。
“ 再一个就是 , 刀口必须要小 , 清理掉创口内部的碎骨渣 , 确定肌肉没有撕裂伤 、 没有大量失血等其他状况之后 , 要做好创口修复和缝合 。 伤口越小 , 对软组织的破坏就越小 , 恢复也就越好 。
“ 所以开刀其实是为了内部清创 , 但虽然不是吻合断口的必要条件 , 但对断口吻合也有好处 。“
在没有其他手段了解伤口内部情况的时候 , 开刀拓展术野 , 直接观察 , 也是个办法 。
姜兽医和周兽医两个人思索了半天 , 互望一会儿 , 终于不再争辩了 。
三个人围到一起 , 也有聊不完的工作 , 林雪君又就手术和治疗过程中的所有细节跟两位兽医前辈做了许多探讨 。 他们也跟她分享了许多这段时间在各自工作中遥到的各式各样病例 。
远处尼古拉教授等人已经和欧格德阿爸等人围坐着喝起奶茶 , 因为凳子马扎不够 , 男士们除了尼古拉教授外 , 都席地坐在柔软的草坪上 。
望了会儿林雪君三人 , 伊万小声对安娜道 :“ 林同志不止要带着我们科考草原 ,
还要带着其他人科考兽医工作 。“
“ 如果文学方面有科考 , 林同志也可以 。 “ 安娜如今已爱上了呼伦贝尔大草原日香的奶茶 , 一边嚼牛肉干一边喝那就更快乐了 。
“ 有这样的年轻人 , 这个国家的未来不会很差 。“
大家奶茶喝得半饱了 , 大白马边的兽医工作座谈会终于结束 。
姜兽医二人终于瞧见了其他人 , 于是赶过来与陈社长等人打招呼 。
在路尼古拉教授等人对话时 , 曾经为了读懂苏 - 联动物医学书籍而去海拉尔专门学过一段时间俄语的周兽医没用翻译 , 直接开口讲了几句 。
说 「 这里每个人都会讲俄语 ! “ 这句话 , 她早已说腻了 !
漫长的科考工作终有结束时 , 走过呼色赫公社所属草原 , 仔细研究过第七生产队的所有抗灾工作后 , 尼古拉教授等人终于要踏上归途了 。
折返第七生产队冬驻地时 , 他们的心情放松许多 , 沿途绕行额尔古纳涨地 , 费力爬上忽然鼓起的草原山峰 , 站在与鹰同视野的高处向下眸望湖泊 、 鸽曲的河流和因水分不同而颜色深浅渐变的涨地草原 , 所有人都觉得灵魂受到了震撼 。
再见过世面的人 , 也会被瑰丽的自然景观征服 。
风吹过身体 , 好几个人不由自主展开手臂 , 感受到风轻轻托举手臂 , 产生仿佛只要跃起便能乘风飞翔的错觉 。
可只要闭上眼 , 在神游中就着这风 , 飞翔的体验成了真 。
“ 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 “ 伊万站在山风边缘 , 不断地深呼吸 , 不时高声叫 。 整个心胸被打开 , 他的郁结 、 他的烦恼都被征服 , 整个人都像心胸一样被打开了
闭上眼 , 听到衣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
草原上的风真大 , 正好飞翔 。
回到第七生产队冬驻地时 , 坐在马车上和马上的人 , 远远便见到驻地门柱边平
地拔起了一个庇荫的亭子 。
纯木的质地 , 虽然很简陋 , 没有雕梁也没有飞檐 , 但却十分朴拙有趣 。
而且坐在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