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的其他母牛们都卧倒睡觉了 , 有的牛还哼啼地打鼾 。
小鬼鹅已经出去捕了几次猎 , 其中一次捕回来的甚至是比自己体型还大些的鹰隼 。 它站在牛棚顶的横梁上 , 一边将食物的羽毛拔得漫天飞舞 , 一边吃得起劲 , 饭后满足地梳理羽毛时 , 还拉了泡鸟粪在一位学员的后背上 。
王建国几人用的手电筒越来越睿 , 里面的电池快要耗尽 , 在林雪君又一次催吐小牛之后 , 它呕吐出的液体终于不再浑浊 。
忙活一宿 , 早没有了之前跳上跳下的灵敏 , 扶着栅栏慢慢踩着横栏落地 , 林雪君朝着阿木古椰伸出自己右手一一她已经没力气讲话了 。
幸亏少年理解了她的意思 , 默契地为她准备清水 、 肥皂和胶皮手套 。
扶着小母牛的屁股 , 林雪君勉力支撑 , 咬着牙逼出力气将手臂插入直肠 。 好在小母牛也面临脱力 , 连直肠腔压都减轻了 , 才并未让林雪君的这次直肠检查太吃力 。
手触瘦胃 , 她长出一口气 , 顾不得什么脏不脏的 , 伏在小牛屁股上 , 缓慢拔出手臂的过程 , 林雪君觉得自己都快站不住了 。
阿木古椰看出她的虚脱 , 从后托抱住她 , 帮她拔出右臂 。 又扶着她颤巍巍蹴下 , 使她依靠着自己不至于跌倒 , 这才又伸手帮她清洗手臂 , 摘下胶皮手套 。
寒风依旧 , 上半夜猛干一气的热力早散尽了 , 林雪君的手臂和手指都是冷的 。
阿木古楞动作加快 , 接过衣秀玉递过来的烘得温热的手巾为林雪君擦干手臂 ,
一把撸下她的袖子 , 又为她戴好手套 。
林雪君全程一声不吭 , 待在他的支撑下站起身 , 才吐出一口气 , 低声道 :
“ 成了 “
_—
整个牛棚里 , 所有人都如她一般 , 大吁长气 。
漫长的 、 艰难的洗胃 , 终于完成了 !
穆俊卿将水桶往边上一丢 , 一屁股坐在地上 , 什么脏不脏的 , 再洁癖的人这种时刻也顾不得更多了 。
塔米尔用力伸了个懒腰 , 随即垂下双肩手臂 , 像个行尸走肉般站着 。
转头看一眼穆俊卿 , 又忙挺起胸膛 , 使自己显得依旧雄健有力似的 , 这才问对方 :
“ 你哆嗪什么 7“
“ 我没有 ! “ 穆俊卿拿头往塔米尔身上一看 , 忍俊不禁 :“ 你也哆嗣 ! “
“ 你为什么用了 “ 也 “ 字 ?7“ 塔米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 , 的确在颤 , 神经反应 ,
他也控制不了 。
穆俊卿被塔米尔点破 , 才意识到自己在累得昏昏沉沉的情况下 , 居然下意识说漏嘴承认了自己在哆嗦 , 一时莞尔 。
拾头见塔米尔撑了一会儿再忍不住 , 肩膀又垮下来 , 两人对望几息 , 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
“ 哈哈哈 …
一直在帮忙的霞姐到这一刻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 她捂住脸 , 无声地哭起来 。
“ 霞姐 , 没事的 , 小牛挺过洗胃这一环 , 把玉米面都吐出去了 , 没有倒下 。 接下来打一针巩固巩固 , 能救下来的 。 “ 林雪君虽然累得不想讲话 , 却还是开口安慰 。
“ 她哪是心疼牛啊 , 她那是心疼这些玉米面呢 , 本来是给我蒸玉米面馒头的嘛 。 现在牛吃了也不长膜 , 还差点把自己吃死了 , 真是白瞎了 。 白瞎了 。 “ 霞姐丈夫 /t
头压着的石头终于松动 , 忍不住笑着调侃 。
“ 净瞎说 , 能不心疼牛吗 ?“ 霞姐本来哭得正伤心 , 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破涕为笑 。 笑罢了又流出更多泪 , 一边擦抹一边恨恨地反驳自家老爷们 :“ 都心疼 , 那玉米 f
也可好了 , 磨得细细的 , 呜鸣鸣 …... 大俊更好 , 养得多肥啊 , 入冬一个月了 , 还这么壮呢 , 这下可要掉膜了 , 呜鸣鸣 …...“
围在四周累得够吡的学员们听着霞姐夫妻的对话 , 看着霞姐忽而哭忽而笑 , 都忍不住噗啼噗喃地笑起来 。
林雪君被转过脸来的霞姐紧紧抱住 , 不禁也露出笑容 。
刚才给牛灌水的蒙克又依照林雪君的话 , 往小母牛肚子里灌了点掀了药的湿水 , 这才轻轻拔出胶管 , 撒掉开口器 。
小母牛得以解脱 , 软趴趴地垂下头 。 它虽然不如给它治病的人累 , 但却遮了一晚上洗胃的罪 , 这会儿垂头立在那儿 , 连哚叫的力气也无 , 双眼无神 , 整只牛像失了魂一样 。
塔米尔靠着栏柱也累得双眼发怔 , 左手却还顾着轻抚小母牛的头脸 , 企图安抚
它的痛苦 。
吊瓶里的药剂已配好 , 衣秀玉帮忙挂好吊瓶 , 可捏着针头 ,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