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因霍恩?卢米安虽然是失学青年,但接受过奥萝尔的严格教育,知道这个姓氏代表的是北边那个弗萨克帝国的皇室。 他之前看爱洛丝在普伊弗.索伦面前拘谨乖巧,还以为她父亲的家族不太出众,甚至已经衰败,不得不来投靠表哥,谁知道,她竟然有这么一个显赫的姓氏。 要知道,自从第四纪晚期弗萨克帝国建立,到现在都一千多年了,皇位始终为艾因霍恩家族所有,而索伦家族丢失因蒂斯王位已经快两百年,两个家族之间谁高谁低不言而喻。 阿不思.梅迪奇略感诧异地望向爱洛丝,用带着点挑衅的口吻道: “你还是一个艾因霍恩啊,看不出来。” 爱洛丝直视前方,恢复了那种安分乖巧的姿态。 她不含感情地说道: “索伦家族和艾因霍恩家族经常会有联姻,即使索伦家族早就离开了因蒂斯的王位,这个习惯也保持了下来,我的母亲只是恰好嫁了一名艾因霍恩的皇室成员而已。 诗人伊莱特饶有兴致地问道: “原来你姓艾因霍恩,为什么会到特里尔来?我认识普伊弗伯爵的时候,你就住在红天鹅堡了。” “六年前,我的父亲死在了弗萨克帝国和鲁恩王国那场战争里,我的母亲带着我返回特里尔,住到了我外祖父,也就是普伊弗祖父的家里。” 爱洛丝轻轻叹了口气,“前年,我外祖父过世了,去年,我母亲也病逝了。” 这死亡的频率会不会太高了?嗯,奥萝尔说过,北大陆四个强国虽然时而合作,时而对抗,但王室和贵族之间的联姻一直没有断过,以至于后来频繁出现表亲间的婚姻……按照芙兰卡的说法,“猎人”途径以前主要掌握在索伦家族和艾因霍恩家族的手里,猎人和猎人联姻能保证后代更适合“猎人”途径吗?卢米安提着电石灯,沿过道走向蜡像房间的出口。 两侧的蜡像被电石灯偏黄的光芒映在脸上,都呈现出一种黄扑扑宛若活人的状态。 过道越往前越是狭窄,那些蜡像都快堆到路中间了。 卢米安行走时,不免碰到这个,蹭到那个,只觉它们体表冰凉,肢体僵硬,确实是真正的蜡像。 终于,四人抵达了这个房间的尽头,打开了那扇铁黑色的木门。 临出去时,卢米安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 已然昏暗下来的房间内,那一尊尊蜡像充满痛苦的脸孔在反射的些许灯光里若隐若现。 它们的眼珠仿佛都转到了这边,静静注视着出口处。 卢米安又一次回想起了被河中蜡像袭击的经历,自然垂下的手腕微微抬起,对着这一房间的蜡像悄然比了个中指。 “真想放火把这里烧掉啊。”这时,阿不思.梅迪奇用一种遗憾的口吻感叹道。 卢米安怔了一下,在心里表示了赞同: 好主意! 他怀疑自己要是真能纵火烧掉这些蜡像,魔药会彻底消化。 爱洛丝,艾因霍恩在旁边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红天鹅堡每个月平均发生三起火灾。” 你这是想告诉我们尽管烧,不用怕?卢米安腹诽了一句,进入了蜡像房间后面的甬道。 这甬道斜斜往下,通往更深的地底。 卢米安本想捏住嘴唇,来一声表示感慨的口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冲动。 四人一路往下,直至甬道重新平整向前。 这里已没有亮起的壁灯,不管是使用煤气的,还是依靠蜡烛的,此时都沉睡在了黑暗里。 靠着四盏电石灯的偏黄光芒,卢米安看见斜前方有一个木门虚掩的房间,里面隐约传出陈腐到极点的淡淡血腥味。 他走了过去,伸手推开了那扇木门。 光芒流泻而入,房间内的景象映到了卢米安、阿不思等人的眼中。 这是一间不大的卧室,睡床垮塌,木头腐朽,桌子倾倒,不多的杂物散落在房间中央。 周围的墙上有一道道鲜明深刻的痕迹,那就像是有人用指甲强行挖出 来的,挖到最后,指头甚至烂掉,渗出了血液。血液残留于那些缝隙里,逐渐氧化变黑,在时光中失去了原本的模 样,但依旧令人惊讶地保留着淡淡的腥味。 这时,一声口哨响在了卢米安的耳畔。 阿不思.梅迪奇用这种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感慨。 他从卢米安身旁挤过,进了房间,伸手抚摸起那一道道深入墙壁的抓痕。 “我能想象到当时会有多么可怕的噪音。”脸庞带着点婴儿肥的爱洛丝关注重点似乎不太对。 卢米安感觉是红天鹅堡曾经有人疯掉,被关在了这里,墙上的痕迹是他死前留下的。 略作搜索,没有收获后,他们继续前行。 他们在三岔路口选择了右侧,又看见了一个木门虚掩的房间。 这个房间内部破破烂烂,到处都是发黑的血迹,墙壁上仿佛还镶嵌着一些疑似腐烂碎肉的事物。 阿不思.梅迪奇打量了一阵,“啧啧”说道: “有个家伙在这里爆炸了,从内到外爆炸了,血和肉洒得到处都是。 卢米安微不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