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貔貅下定决心今天也要咸鱼到底, 但这决心的坚固程度也就像是一张纸那样薄,被陈晏一戳就破,坚持不到三秒就委屈巴巴地趴在办公桌上老实干活。
貔貅日常咸鱼翘班归咸鱼翘班, 也不是真的一点活都不干的。他的案头也是常年堆积着各种合作案各种一期二期工程,等着这位看一看挑选出合适的(利润最高的)下一步开发计划。
#论貔貅招财技能的活用#
“嗯……”貔貅翻着文件发出了纠结的声音。
陈晏抬眸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昌鸿……我记得是你母亲……”貔貅手指在合作方的名字上敲了两下, 吞吞吐吐地纠结措辞。
“是于女士再婚对象的公司。”陈晏开口帮他接下了后半句——他母亲姓于, 再婚之后陈晏就只喊她于女士了。
“对,我就记得是。”貔貅赶忙点头, 暗搓搓把文件往“驳回”的那一堆里挪了挪。
虽然这个合作要是达成了的确很有赚头,昌鸿在业内的名声很不错合作起来也不用太费心,但按照这个合作的规模到时候肯定还是要陈晏去谈。想想对面老板跟自家晏晏的复杂关系, 而且那位于女士再婚后跟晏晏连个电话都再没有通过……
貔貅又把文件往“驳回”那一堆里藏了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陈晏的脸色。
自己没事干嘛非得把这事情说出来呢,悄摸摸把文件处理了不久行了嘛。
在貔貅心里自家晏晏从来都是个脾气好又念旧的小可怜,突然提起久未联络的母亲,哪怕陈晏表面上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在貔貅那滤镜五十米厚的眼睛里,那俨然就是委屈大发了。
有个成语叫做疑邻盗斧,意思也就是说当你怀疑一个人的时候, 他的每个举动都会显得十分可疑。这个道理放在貔貅看陈晏身上也是同样的道理——当貔貅觉得陈晏受了委屈的时候, 就连陈晏对着下属送上来的报告皱眉思考的表情都能被理解成想起了往事伤心了, 更不要说当陈晏因为晚上做梦睡眠不足而打了个呵欠眼睛湿漉漉的挤出来几滴生理性眼泪的时候。
心疼, 想天凉王破了。
貔貅咬着笔杆, 心疼地看着陈晏从抽屉里拿出眼药水滴了两滴缓解眼睛酸涩。
他就知道晏晏肯定伤心了,你看眼眶都红了。
貔貅这么一想,立刻麻溜地放下笔变回黑白滚滚的样子咕噜噜滚到陈晏脚边,抱腿蹭脸任撸一气呵成。
“你又怎么了?”陈晏把眼药水放回抽屉里,摸了摸正经不到三秒就开始耍赖想偷懒的咸鱼,“文件都看完了?”
貔貅摇摇头,把自己的圆脑袋又往陈晏身上怼了怼。
给你撸滚滚,所以就不要难过了。
“别闹,我正工作呢。”陈晏艰难地在貔貅的抱抱攻势下回了两封工作邮件,就无奈地叹了口气暂时丢下工作给貔貅顺毛。
要不是有这么个祖宗成天不光自己咸鱼还拖慢他的工作效率,他用得着每天加班到深夜吗。
陈晏一边想着一边揉揉搓搓貔貅身上的毛,摸摸脑袋,撸撸后背,然后貔貅就舒服地往地上一瘫露出毛肚皮,爪子抱着陈晏的手臂磨蹭。
而经过一番撸毛交流感情,陈晏也终于弄明白了貔貅突然粘过来的原因。
“行啦,我真的没那么在意。”陈晏抱着貔貅碰了碰滚滚的鼻尖,哭笑不得道,“要是方案不错的话也不是不能谈,林先生人不错的。”
林先生是他母亲的再婚对象。
一般来说他作为被母亲果断再婚扔下的拖油瓶肯定是要怨恨不甘整天想着报复才符合正常套路,尤其当父亲卷钱跑路母亲再婚断绝关系后他要一个人偿还巨额债务的情况下。但实际上陈晏并没有太多的怨恨啊不甘啊之类的情绪能够放在这种陈年旧事上,并且从他的角度来看,就算是要怨恨也是对着自顾自跑路的父亲。
“其实有时候我还挺感谢她的。”陈晏勉强在脑海里挖了挖,找回来一点当时的记忆,“在当时的情况下,她已经做到极限了。”
于女士除了买买买没有任何工作技能,附带身娇体弱需要常年吃药的debuff,带着她陈晏估计保障日常生活都挺困难的。所以她及时给自己找了个下家接手,对陈晏而言可谓是减去了最大的负担。
况且别人不清楚陈晏还能不清楚他们当时的经济状况,被父亲卷走了全部存款之后还能拿出来十万块,已经是她卖掉剩下的首饰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至于再婚后完全断绝往来好像没他这个儿子一样之类的事情,陈晏更加完全表示理解——他那时候是二十岁,不是两岁,对方那边也是一堆亲戚好几个孩子,谁的日子都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过。
彼此都是成年人了,谁也没有义务为了对方牺牲掉自己的利益。
就像当年陈晏一点点把山海集团拉扯起来的时候昌鸿没故意打压也没主动帮忙,同样也像是现在昌鸿的合作案送上来陈晏也是公事公办,不公报私仇也不会刻意让步。
诚如于女士当年所愿,他就当自己父母早逝,跟谁都没有关系了。
陈晏怀抱着这种想法安抚下貔貅,并且在昌鸿的合作案上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