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邺和突厥打仗,一怕战败,二怕战事焦灼,拖太久,对大邺负担太重,再造成之前那几年大邺苛捐杂税极重的情况,那样变法便成了儿戏。
第三便是邻国的威胁,两国交战,也需要提防第三方趁虚而入。
而大邺邻国之中,威胁最大的便是大蕃。
这时候,大邺当初的谋划便起到了作用,大蕃那位络绒公主借了大邺的东风,在大蕃找了一位势力不俗的驸马,与母族联合,几年下来,势力已经能够与其他王子抗衡。
这一次,突厥和大邺再起战火,大王子提议攻打大邺分一杯羹,络绒公主则是建议和大邺合作,从突厥撕下一块肉。
但是突厥不如大邺富饶,显然大邺更受人觊觎,大蕃内部便有些僵持。
只是战事不等人,出兵并不是振臂一挥便可,路途遥远,待到消息再传回大蕃,裴君重新掌军,大邺再次逆转战局,主张攻打大邺的一众人便迟疑起来。
这时,大邺打算攻打突厥的意图表现出来,大邺大军反过来压境突厥,大邺和突厥的使臣都出现在大蕃,想要结盟。
不只是结盟,也是在警告大蕃不要妄动。
当然,能够与大邺结盟,共同攻打突厥,是最好的。
大邺国力强盛,裴君战胜,并且开始反攻突厥,大邺使臣极有底气,威逼利诱,又有络绒公主一众势力敲边鼓,大蕃的态度渐渐便有导向大邺的趋势。
然而他们摇摆不定,裴君却果决,借着暂时不会受扰,直接越过阴山,挥军十五万北上进攻突厥。
大邺越强,依附便会越多,大邺便会更有底气,到时候,外族对大邺都会是友善的,哪怕是不友善,也不敢轻易表露。
裴君、燕王、鲁肇以及千千万万的汉人,便是为这样的理想而拼尽全力。
……
这一场仗,大邺军是到了不熟悉的地界,面对不熟悉的环境艰难作战,裴君并没有着急,耐心地打着游击战,让大军一点点适应突厥的环境,慢慢蚕食突厥。
期间也遇到很多普通的毫无反击的突厥老弱病残,裴君唯一能做的便是严格禁止大邺军虐杀突厥百姓,但也仅此而已,她的同情心不会随意泛滥。
赶紧杀绝不至于波及普通百姓,却也不会容许他们之中有人反扑,裴君便让突厥百姓去逃命,无论往北还是往西,她不杀他们,能不能活下去,全凭他们自己的命。
大邺军向前推进的每一步,都会纳入大邺的版图,并且绘制新的周全的地图,从中选出一条合适的商路,为以后大邺和西藩各国通商做准备。
送回大邺的战报只有文字,实际大邺军的远征极为艰难,裴君率军打了将近一年,胜局明显,大蕃终于悄悄整军,彻底决定和大邺结盟,自西南而上进军突厥。
突厥不再能专心对付大邺,分|身乏术之时,裴君进攻的力度骤然增大,强势攻城略地,并不想给大蕃让地过多。
两面夹击,只三年,突厥便灭了国,只不过裴君是将人赶至更远的外域,大蕃则是斩草除根。
初时大蕃还觉得裴君妇人之仁,就连突厥百姓,也大多不会感恩她的宽容,直到战事后期,有大蕃残酷的手段对比,霎时便显出不同来。
突厥战败已至整个族群绝望的情绪蔓延,但总有人想要活着,却无力活下去,绝望和仇恨的情绪致使他们拼死一战,不怕死的人总要更强一些,他们的对手便会损失惨重。
而众多突厥百姓乃至于突厥贵族都更希望对上裴君的大邺军,至少裴君兵临,普通百姓尚有活路。
战事后期,裴君破城总会比大蕃更容易,也损失更小。
她说过的每一句承诺,都在极力兑现。
她打仗是为了大邺的盛世,不是好战,她要带更多的将士回去。
而远走他国的突厥人将裴君的故事传至列国,世人神往。
人们提起大邺的将军裴君,难免会带上一个“女”字,却也不会刻意突出“女”将军,她就是那样一位传奇的将军,战场上冷酷睿智,却也胸怀道义。
她只是恰好是女子,却不只是女子。
大邺国内对裴君这样的做法,大多十分推崇,裴君和大邺军就是大邺递向外邦的一张名帖,礼仪之邦,不外如是。
裴君如此做,自然只是遵从内心,但大邺如此宣扬,她也不可能反驳。
大邺既然需要一个战神之名,燕王……如今是旸帝了,帝王不在意她功高盖主,裴君便心甘情愿地做一个打造出来的孤独的人神,为大邺的盛世开疆扩土。
突厥灭国,突厥原本幅员辽阔的疆域由大邺和大蕃占领,若按照三等分,大邺占三分之二,大蕃占三分之一。
两军对垒,大邺军哪怕只剩下八万,也是经过战火打磨的八万精兵,只是站在那儿便似有虎狼之势铺面而来。
同样是耗费国力支持的远征,但大蕃不敢跟大邺开战,极麻利地提出议和。
当大蕃议和的请求传回京都时,旸帝和满朝文武就议和的条款争论许久,也列出许多要求和标准。
步子不能迈太快,太过劳民伤财,大邺只愿意反击,也并不打算成为侵略的一方,是以没有与大蕃大规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