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女眷们留了一会儿便去前头,三公主秦珞待得稍久些,作为娘家人多陪四公主说说话。
她也夸孩子,仔仔细细打量之后,无心道:“这孩子是瘦些,不过瞧着声音响亮,可不像是早产的。”
四公主面上一僵,迅速掩过,状似自然地说:“老话说七活八不活,我胎里养得好,兴许他命里有寿数。”
“也是。”三公主又用手轻轻描画小外甥的眉眼,笑道,“嘴像你,眉眼不像,也不像裴将军,鼻梁高挺,有些像裴将军……”
她在那儿一个个数着说,四公主心里虚,作出专注看儿子的姿态,不好回应。
如何回应呢?本来就不是裴将军的儿子,像她正常,不像裴将军也正常。
幸好,众人就算知道四公主曾经爱慕过谢少卿,也没人将这孩子往谢少卿那里想,最多只是觉得不像早产罢了。
这也是多亏四公主孕期时瘦,孩子养得不大,否则更难瞒过去。
到了洗三礼的时辰,众人离开四公主的屋子,转向正院。
洗三沐浴仪式由为四公主接生的稳婆进行,众人在一旁观礼,按照习俗,往沐浴的盆里添了些物件儿,以示祝福。
阿酒一开始确实对四公主不满,可她终归是个善良的性子,这个孩子又是她看着一点点显怀、出生,到现在能够哭叫,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她也给孩子准备了一份洗三礼,用她那略有几分粗糙的针线活缝了一个虎头娃娃,还做了夹层,日后有需要可以塞一些安神的药包。
所以添盆的时候,她只放了些铜钱。
裴君随大流放了点不出错的东西,不过晚间送走宾客,坐在书房里亲自给那小娃娃削了个小小的桃木剑,仔仔细细打磨好,确定不会伤到奶娃娃娇嫩的皮肤,这才串上红绳,请老太太明天去看孩子时,带过去。
洗三宴后,裴君和工匠就金吾卫地牢的图纸沟通数次,抓捕通敌之人的事情慢慢就放下来。
即便京兆府衙陆陆续续又抓了些人,可是都没牵连到朝堂,京中如临大敌的一些人瞧见她这雷声大雨点小的行事,慢慢也放下了心。
裴君唯一一次被动便是没能解甲归田,其他时候都是按照自己的步骤走,做主导之人,这次抓捕突厥暗探也是一样。
无论旁人如何想,金吾卫就是消停下来,唯有后面的宅院里每日工匠不断地建造地牢,能够透露一点金吾卫的动作。
……
几日后,明帝在朝堂上赐婚五公主和安东侯长孙韦飞白。
裴君如今可不像刚进京时对京中各方势力毫不了解,几乎明帝赐婚的话一说出来,她心中便闪过安东侯府韦家的信息。
勋贵中,权势最煊赫的便是信国公府、镇北侯府,定西侯府、安东侯府皆次之。而安东侯府当年前几代战场上死了不少人,接连两代都是独苗,便不愿子孙再继续从武,转而开始读书科举。
两公四侯皆绵延数代,有盛有衰,但一直未倒,其底蕴可想而知,更何况安东侯府还是三代单传,每一代主母带进去的嫁妆都不少,泼天的富贵,享之不尽。
韦飞白还在今年的科举中考取进士,虽名次不甚高,于勋贵之中已是难得。
加之为了读书二十岁还未婚,且于女色上不似其父安东侯世子那般放纵,只有两个通房丫头,因此近来在京中有成年女儿的各家颇受欢迎。
勋贵之间也不是铁打的联合,面和心不和是常有,安东侯府有钱,大皇子极力拉拢,也常给大皇子献一些钱,但他们府里确实人丁稀少,男丁都养得有些娇贵,一看就不成事。
韦飞白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还能考中进士,都是老安东侯抗住家里女人们的宠溺无度,精心培养出来的,人长得高大,但是性子很软和,几近没脾气,是京里著名的冤大头……
裴君想起五公主有些骄纵但是天真的性子,倒是很适合这样的人。
五公主身份高贵,安东侯府那些强势的长辈便做主不到她头上去,再对韦飞白用些心,管住他身边的人,应该过不差。
这些都是一瞬间出现的想法,待到有人上奏其他事,裴君便又收回思绪,不再想五公主的婚事。
下朝后,好些人去恭喜老安东侯,裴君也去祝贺了一句,没有过多交流。
谢涟的随从等在皇宫外,见到她出来便迎上前,替谢涟邀约她。
裴君跟他说了一个地方,到时在那儿汇合,然后便上马车回金吾卫。
午间,裴君提前等在约定好的地方,等到谢涟出现,便请他到她的马车上说话。
谢涟已经办好了她的事情,一上马车便直接告知裴君。
裴君一笑,问道:“谢少卿可是查了那史县令?”
谢涟并不否认,“我是谢家子,起码不能给谢家惹来麻烦。”
“谢少卿若依照我说的,将对此人的安排推到旁人身上,便是有事,也不会牵连到谢家。”
谢涟敏锐地看着裴君:“此人果然有问题?裴将军应是路过新□□,偶然抓到拐子才识得此人,难不成与拐子有关?可若是与拐子有关,又不必如此大费周折,下官是否可以猜测……”
裴君轻笑,“谢少卿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