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我就知道, 但凡回到了王城,总没什么好事等着我。”
太后将理查德国王召入寝宫,屏退宫中侍从们后, 一边叹息着抱怨了两句, 一边对他开了口:“我亲爱的儿子,所有人都在谈论王室的那些旧事了,这真是让我羞愧……”
“母后, 随他们去谈论吧, 只要没什么证据, 便都算作造谣生事, 若是有人惹你生气了,不必顾虑什么, 尽管降罪就是!”
理查德国王伸出一只手将太后的两只手一起盖住了, 眼中还流露出了一种非常难得的温情:“况且,我们原本也不是没被人议论过的, 这回……母后, 你不要怕,我已经长大了。”
太后温存地一直看着他,脸上露出一种母爱般的柔情:“我自然是信你的,理查德。但有些事情却也不得不提醒你,因为……”
她顿了顿, 神情忧郁又带着点儿难过地轻轻感叹着:“德莱塞尔的手中确实可能有少量的证据,譬如我当年同……弗列德往来的一些书信。你知道的,唔,那阵子,我被你父王给关起来了,所以, 很多事情都不得不托付给他的夫人——德莱塞尔夫人。当年那个孩子,也多亏了他们……唉,我实在想不到,德莱塞尔大人会背叛我们!他们夫妇原是我最好的盟友啊。”
理查德国王几乎觉得有一点儿惭愧了,忙微微低头,使目光垂了下去。
——他们夫妇原本是我最好的盟友。
他在内心中暗暗重复着这句话,继而在心里想:“但很遗憾,却并不是我最好的臣子!”
可是,理查德国王并不想让太后知道自己曾做过的一些为难德莱塞尔的事……
而且,他其实打心眼里,也不觉得那些事是错误的,因为:“德莱塞尔这个糟老头子总是喜欢教训人,可我才是一国之君!”
于是,他重新抬起头,理直气壮又平静地说:“但是母后,人都是会变的。”
太后微微一怔,喃喃着:“是吗?也许……也许是的,你说得对!”
她于是不再说话,只静静回忆着过去的一些事,又想着如今的物是人非,继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理查德国王见此,不由握紧了她的手,又一次轻轻地说:“母后,你不用担心,我会都处理好的。”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冷冰冰的神色:“哪怕他有证据,也是不怕的。因为那证据,不见得就真能拿出来呢!”
“哦?这么说,你是有法子了?”
太后闻言,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
理查德国王当即微笑着回答:“谈不上什么法子,只现在有人比我还要生气,还要着急呢。”
太后的目光同他的目光接触了几秒,脸上便显出了一抹恍然:“你是说亨利?唔,那孩子打小就不怎么安分,但不瞒你说,我从来都不担心他会抢走你的东西……他性情那般浮躁,又总是沉不住气,是根本做不出什么大事来的。”
理查德国王心知,太后这么贬低亨利公爵的说法,并非是厌恶,相反,正是间接为对方求情呢。
女人总是心软多一些,毕竟从小养大的孩子,哪怕没亲儿子重要,好歹也是有几分感情的。
所以,国王当即很温和地回答,仿佛怕她伤心一般地安慰说:“您放心,除非万不得已,我并不会轻易动亨利的,毕竟,如今王室的男性成员,也只他和我两人……但凡他不过分,我总是会宽恕的。”
太后便不再多说了。
她虽乐意委婉地帮亨利公爵求个情,但真有事情发生,少不得还是要站在亲儿子这边。
与此同时,亨利公爵披了个斗篷,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萨菲尔伯爵的府邸。
然后,他被仆人引领着进了门,又来到了一间卧室内,一进去,便看见了传言中“已死了”的萨菲尔伯爵正倚靠在床上,翻看一些文件。
亨利公爵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了一抹暗恼的神色,后悔没多收买一些人来毒他!
但哪怕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依旧装出了一个笑脸:“日安,伯爵大人。”
萨菲尔伯爵并未起身行礼,只似笑非笑的样子,然后,原封不动地回了一句:“日安,公爵大人。”
亨利公爵也不去追究对方的失礼。
他很是自来熟地坐到了床边的一个椅子上,笑容可掬地自顾自说起来:“之前,我听闻您被毒杀的消息,真是伤心了好久,以为失去一个挚友,从此再难同您相聚。幸得陛下告知,才知道您只是受了一些惊吓,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我听了实在为您高兴!。”
萨菲尔伯爵不动声色地道了一声谢:“承蒙您挂念。”
亨利公爵将坐着的椅子拉得更加靠近了床,神色间仿佛同萨菲尔伯爵关系很好:“我们之间又何须这么多的客气呢?想当初,若非中途出了许多岔子,你我原本是能好好合作一番的。”
听到这里,萨菲尔伯爵有些想笑,纯粹是被他的厚颜给逗笑了。
说什么好好合作?难道不是一直互相坑害吗?
但亨利公爵显然是有足够脸皮来抵抗他人嘲笑的,面上神色一点儿不变,反而更加恳切了一些:“好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