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师尊面无表情。

“为什么！”

“因为你气走了主角，还因为你是个没礼貌小屁孩。”师尊毫不客气道：“在我肉眼可见未来里，我无比清晰地看见如果我收了你，这个门派将再无安宁之日，所以我拒绝。”

小太子被怼住了，他顿了顿，底气不足道：“可是我只是打翻了他饭，他干嘛生那么大气啊！”

师尊抬眸看了小太子一眼，那眼神让小太子不由得后退一步。

半晌，师尊轻声道：“三宝入门后，我们对他做了彻底背景调查。你知道我们看见了什么吗？”

他摇摇头。

师尊继续道：“三宝在加入门派之前，在人间独自一人流浪了九年。”

小太子一愣。

“他那个时候只有六岁，父母和妹妹刚刚在洪涝中死亡。”师尊轻轻地说：“洪涝不仅仅带走了他家人，还将当地一大片农业彻底摧毁，闹了好大一场饥荒。他那样小一个孩子，为了活下来，吃树皮，啃野草，乞讨，抢劫，做苦力，他什么都做过。”

“你我都是现代人，我就直说了，我们没有人经历过那种规模饥荒。”师尊看着小太子：“所以我们永远不知道一顿饱饭对于三宝到底意味着什么，或者说，在他面前打翻他饭，对他而言会是怎样刺激。”

“……”

见小太子不说话了，师尊叹了口气：“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等我有空我找人安排你回家。”

“可……”小太子小声道：“可是系统让你收我为徒。”

师尊敛下眼中万千情绪，随后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小太子，沉声道：“我确实无法违背系统，但你也要知道，一段师徒关系并不是靠着系统命令而维持。”

话音未落，白衣仙尊身影就消失在了逐渐深沉暮色里。小太子怔怔地看着师尊消失位置，两只手有些不安地扭动在一起。他左右看看周围，只见无数弟子提着灯笼，步履匆匆地在各个建筑内穿梭，隐约能听见呼唤三宝声音。

……他做错了吗。

小太子低头看着自己靴子尖尖，揉了揉自己鼻子。

“我是大反派，”他低声道：“我就是应该欺负主角。”

他用一只脚踢了踢地上小石子，把原本干净黑靴染上了一层灰蒙蒙尘土。小太子盯着自己弄脏靴子，莫名地想起了他今天打翻那碗红烧肉。

虽然看上去他做得很顺手，但这其实这是小太子这辈子第一次做这样坏事情。他在来穿越门路上对着铜镜专门锻炼了好多次大反派特有“嘲讽而冷漠笑容”——训练效果应该相当不错，因为他脸颊现在还肿着。

小太子想起了今天见到主角。瘦瘦高高一个清俊少年，麦色皮肤，扎着短短马尾，脸上没什么肉，一双黑色眼睛显得特别大。他还注意到了主角手，手上肉眼可见地布满许多老茧与伤疤，比小太子父皇那双常年练剑手还要粗糙。

那是一双饱经风霜手，却属于一个正值青葱岁月少年。

小太子突然觉得自己胸口非常难受，再也呆不下去了。他左右看看周围，见无人注意他，便悄悄把手伸入自己衣襟内，悄咪咪地掏出了一张纸。小太子把纸捏在手里，十指灵活地翻动片刻，很快一只纸张叠出小狗就出现在了他手里。小太子对着纸犬吹了口气，低声喊道：“地狱恶犬！赐予我力量吧！”

纸犬没有反应。

小太子皱了皱鼻子，然后不情不愿道：“旺财，出来。”

下一秒，一道白光闪过，原本巴掌大小纸犬变成了半人高大狗狗，虽然还是纸做身体，但是犬类肌肉纹理和面部表情却做得活灵活现。

小太子伸手揉揉纸犬脑袋，轻声道：“旺财，帮我找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