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严开车,梁晓南和他一起坐在驾驶室里。
“晓南,回到鱼县,你把他们安排在桑园,反正你那个园子里需要人手,有这一家人和黄文轩一家人,你那个园子能撑起来了。”
梁晓南说:“早知道我把费老也带回来了。”
“他?你带不走!”周严说,“费老和庄老,都是中医、西医圣手,基地医院绝对不会放人。”
而刘文一家,在冯家集属于累赘,干不了多少农活,还占着6口人的分粮名额,所以能放人走。
梁晓南扭头看了一眼刘文一家,没说什么。
他们开车一下子开了10天才回到鱼县。
周严车子拐到县城里,叫他们先去理发铺把头发都理了,又安排他们去冬季才开放的浴室,让这一家人都去浴室里好好洗个澡。
给他们一家人每人准备了一套新衣,冬天崭新的棉衣穿上,不仅身上暖了,样子也不会看着那么惨了。
“这样刘师傅就不会太难过了。”周严说,“子女平安,父母才晚年幸福。”
梁晓南的大卡车到桑园的时候已经是11月了。
刘承玉正在桑园看着蚕厂的人摘桑叶,杨志礼的拖拉机在路边停着,等着拉桑叶。
周严一口气把车开到桑园办公室,八岁毛那边早就看见了,高兴地大喊:“周哥。”
人还没下车,办公室那个院子里已经站了一大群人。
黄迎东把书本丢下,兴奋地往梁晓南的怀里扑:“姑姑,姑姑,我可想你了。”
梁晓南蹲下来,看他一身干干净净的,人也白胖了不少,说:“东东,我给你带来了好几个小哥哥小姐姐,你以后可有伴了。”
东东说:“我的小伙伴都在呢!”
梁晓南给他带来的狗狗和猫猫都围过来,冲着梁晓南绕来绕去,撒欢。
周严对杨志礼说:“小礼,你去把刘师傅喊过来。”
杨志礼应了一声,周严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卡车后面,叫刘文一家踩着下来,大家好奇地看着这一家人一时没了话。
这是又接来的什么“亲戚”?
东东和刘亮两个小朋友互相看看,刘亮有点认生,钻张靓身后去了。
东东大着胆子问了刘亮一句:“你以后都住在这里吗?我们一起读书吗?”
刘亮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住在这里,这里很陌生,人那么多,他有点害怕,就使劲地躲在张靓身后不敢出来。
梁晓南把东东拉过来,把刘文的四个孩子给他介绍:“这个是大哥哥刘爱国,姐姐刘真真、刘爱华,这个小朋友叫刘亮,他比你大一点点,你喊他哥哥。”
东东可高兴了:“姑姑,我一下子那么多哥哥姐姐了?”
“是啊,都是哥哥姐姐,你们以后都在这里生活,要团结友爱。”梁晓南笑眯眯地说。
东东看刘亮一直躲着,就把自己的狗和猫带过去,对刘亮说:“这是我的大将军、小黄、小虎,它们可乖啦,你摸摸。”
小孩子们很快就熟了,猫猫狗狗成了桥梁,大家和小动物玩得不亦乐乎。
刘承玉回来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大儿子一家跟回来了。
刘文先看见了他,跌跌撞撞地冲过去,话没说,眼圈先红了,哽咽地喊了一声:“爸……”
刘承玉乍一眼看到自己大儿子,都不敢认了,吃惊地看着他。
大儿子今年只有38岁,他印象里,儿子文质彬彬,虽然不会像周严那样帅气逆天,但也意气风发,在地质研究这一行,他是个著名的专家。
可是眼前的人,看着比自己还苍老,头发花白,满脸沟壑,又黑又瘦,佝偻着腰,活活一个60、70岁的小老头。
“大文?”他试探地问了一句。
“爸,是我,我是大文。”
父子俩抱头痛哭。
张靓和几个孩子也都哭起来,搞得梁晓南也眼泪汪汪。
这还把自己小媳妇儿弄哭了!周严拉了她的手进了屋,说:“叫他们一家人在一起说说话吧。”
八岁毛、杨志礼都进来了。
“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们原本想把婚礼推迟到阳历年,家里人着急,逼着我们办酒席。”八岁毛不好意思地说,“中秋节我们酒席办了几桌。”
其实他没好意思说,他忍不住把萧红玉办了,俩人害怕怀上孩子丢脸,于是就妥协了父母的催婚。
周严歪着脑袋看了八岁毛一眼,说:“哼,你是来我跟前故意显摆?”
八岁毛笑嘻嘻地说:“你和嫂子马上办呗,我们都等着喝喜酒呢!”
杨志礼听到他们说婚礼,讪讪地说了一句:“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桑叶摘好了没有。”
八岁毛看他离开,小声对周严和梁晓南说:“杨志礼的妈妈把小云镇的那个陈英给他娶回来了。”
周严皱皱眉头:“小礼愿意了?”
“没有,他在酒席那天都没出面,现在他一直住在蚕厂。”
八岁毛说,“杨志礼和陈英也没扯结婚证,不过咱们农村里,只要办了酒席就是正式结婚了。”
陈英是陈玉玲大办酒席接家里来的,就是所谓明媒正娶的杨志礼的媳妇儿了。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