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落,泪如雨下。
“小如,我的女儿啊!”
许慧和柴一丁伏在棺材上,哭得撕心裂肺,山水变色。
“女儿啊,都怪我,我引狼入室,我烂好心,我的女儿啊,我对不起你……”
柴一丁一边哭一边捶打自己的胸口,一下一下。
大坑村的男男女女都流下来眼泪,周严眼圈都红了。
许慧哭得打呃,看着柴清如瘦弱的样子,都可以想象孩子在乡下过的什么日子,尽管过去了11年,在水银里防腐失了水分,但是她是医生,柴清如生前严重发育不良,她一眼就能看出。
柴一丁自然也看得清楚,懊悔和心疼,俩老人哭得天地动容,直到最后双双昏死过去。
算是哭了一场,梁晓南和周严把两个人都背回了梁家老屋的院子,柴清如的棺材先封了棺盖。
坟墓原址下面全是水银,那就只能换个地址,曹原提出来:“把姑姑带回摩都吧,姑姑也该找到回家的路了。”
但是大坑村的人都立即反对:“不能把月红带走,她在这里从小长大,熟悉了这里,这里就是她的根。”
“咱大坑村就是穷点,梁婶子从小对她还是很疼爱的,家里太穷,吃不上实在没办法。”
柴一丁和许慧进村的时候,碰见了从山上被赶回去的梁大壮和张望,曹原给他们说了,那个男的就是姑姑曾经的男人。
柴一丁和许慧都看见了,梁大壮个子长得很高大,力气很大的样子,所以现在有人说梁奶奶对柴清如很疼爱,许慧和柴一丁都不赞成。
梁大壮长那么高大壮实,自己的女儿却严重营养不良,不是苛待,怎么会20多岁就死了?
许慧哭着说:“我们必须把女儿带回去啊,我们找了一辈子的女儿啊。”
梁奶奶也哭起来:“月红是我带大的,我也是当亲闺女养着的,她没了我也心疼,你们不能说带走就带走。”
柴一丁和许慧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们都恳求梁奶奶。
柴一丁说:“梁家嫂子,谢谢你对小女的照顾,小女也给你养一对孙子孙女,现在孩子爸爸再娶了,我们也不会抢孩子,求求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好不好?”
梁奶奶坚决不肯:“月红活着是我的媳妇,去了也是我的媳妇,你们不能带走。”
萧铁柱看看梁晓南,劝说道:“晓南,我觉得你妈妈在这里生活了19年,比她在摩都生活的要久多了,她熟悉这里的一切,你和你弟弟也都在这里,落在这里,你们以后烧纸也方便。”
烧纸就是每年的过节对去世的先人的祭奠活动。
梁奶奶拉住梁晓南,说:“晓南,你前几天才给我说要给我养老,要照顾我到死,你现在不能就想着把月红弄走,和你弟弟一起跑了吧?”
柴一丁和许慧不逼她,看着她,满眼里哀求。
“月红找到亲娘了是吧?啊,找到亲娘好啊,快点回家!”
一声细尖的声音传来,因为今天日子太特殊,门没关,村里的疯子“粱四娘”跑家里来了。
粱四娘是梁金宝的四叔,因为有点娘娘腔,所以落个外号粱四娘,当年和梁金宝的父亲争家产,不知道怎么回事,气得疯了,一直疯疯癫癫地到处跑。
今天村里太热闹,大家都说梁大壮家的童养媳,亲爹亲娘找上门来了,粱四娘听见了,马上兴奋地在街上乱跑,一边跑一边喊:“亲娘好,谁不孝顺亲娘谁是王八蛋。”
梁晓南家里开着门,村里人没拦住,他就跑进来了。
结果一进门看见在门口站着的梁晓南,他马上惊恐地说:“你怎么这么禁打?还没死啊?梁大壮拿大棍都没把你打死?”
“咿,梁大壮大棍打你,砰,脑袋开花了……”
众人脸色都变了!
梁奶奶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个死疯子,在这里胡沁什么?”
拿了扫帚毫不惜力地打粱四娘,粱四娘“嗷~”一嗓子往外跑:“杀人了,梁家的小子杀人了。”
柴一丁和许慧都脸色变了,曹原一声不吭,立马跑出去,梁晓南也跟着去了,梁奶奶拉也拉不住。
周严也没停,直接跟过去,棺材盖上了,因为两个老人哭的原因,棺材盖没有上钉钉死,所以曹原去掀棺材盖,梁晓南也上手了。
她上手,就没有曹原的什么事儿了。
棺材盖被放在一边,曹原轻轻地托起来柴清如的头,拨开她的头发,在头上寻找。
尽管11年的时间过去了,老天可怜,多亏埋人的地方有地下汞,她的皮肤没有腐烂,后脑勺上一条长长的钝器所伤的口子清清楚楚。
就是因为没有腐烂,所以头发还在,村里的女人和梁晓南给柴清如洗身子的时候都没有去想她死于非命。
“梁晓南”一直知道自己的妈妈是病死的,梁奶奶说是因为生弟弟受风了,病死的。
没有想到是被人打死的。
曹原把棺材盖又盖回去,脸色已经黑到雷霆欲来,他大踏步地往王翠英家里去了。
周严和梁晓南都跟着去了。
本来按照他的理智,是不会看着曹原和梁晓南把人活活打死,但是,打死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