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人才档案局的外面,张祥正一瘸一拐地走在回去的路上,他的手里还捏着一张就业推荐表。
“我需要去挖矿。”他心里一直抱着这个想法。
但是很快,他心中这个想法逐渐地消失了下去。
吴文已经主动解除了对他的影响。
“我这腿怎么挖矿啊!”
张祥丧气地坐在了路边的花坛上。
他忍不住把手肘靠在膝盖上,双手撑着自己的额头,眼里满是疲倦。
项北飞去买了一瓶水和一袋面包,然后走了过来,说道:“给。”
张祥疲倦地抬起头,看见面包和矿泉水,微微一愣。
他迟疑着,没有去接。
“我没钱。”张祥摇头。
“我刚才听到你的儿子是拓荒者,拓荒者都值得尊敬,他们的家属也应该得到善待,这是我送你的。”项北飞说道。
张祥听到这,抬头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拿着,我没有其他恶意。”项北飞说道。
“谢谢。”
张祥感激地说道,赶紧接过面包和水,狼吞虎咽了起来。
“你多久没吃东西了?”项北飞问道。
“两天,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张祥不停地往嘴里塞面包。
“我记得联盟会给每一个拓荒者家属一大笔恤金,你不应该过得这么落魄才对。”项北飞说道。
张祥眼神微微暗淡了下去,苦笑了一下。
“是我倒霉,我本来只是一个安分的农民,但是建筑的开发强行拿了我的地,钱款没给我,我去找他们理论,他们派了一个老头来接待我,我还没两句话,那个老头突然倒地昏迷不醒!那个老头据说是开发商的父亲,然后他们就说是被我打伤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张祥叹息道。
“执法人员不管吗?”
“他们说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是很明白,我看那个执法队长和建筑开发商似乎是朋友,后来联盟法院判我败诉,我赔偿给他们一大笔钱,儿子留下的抚恤金就全没了。”张祥苦涩地说道。
项北飞再次陷入了沉默。
不是所有的执法队长都像陆洪那样,有原则,嫉恶如仇。
也有执法队长是像“来无影”那样只是单纯想要做系统任务罢了。
“那个老头是怎么回事?”项北飞问道。
“他是故意讹人的!联盟法院判决前,他还是病危,什么三级伤残,生活不能自理,他们说是被我打成植物人了,可是联盟法院判决生效后没两天,他就能去公园遛弯了!”
张祥握紧了拳头。
片刻后,他又松开了手。
“这个世道怎么活得这么艰难呢?”
他喃喃自语,语气无助而茫然。
项北飞默默地看着张祥。
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答。
系统世界,或许就是这样。
没有高等级的系统,天生就注定低人一等,要遭受着欺压。
N级在这个世界,活得很累,他们的出路太少,高等级对低等级的系统压制,就注定了他们前途渺茫。
哪怕张祥是拓荒者的家属,联盟似乎都没有在善待他。
自己的儿子为联盟办事,当一个拓荒者去域外荒境执行任务牺牲了,可是他身为拓荒者的家属,却被人连抚恤金都给讹走了。
如果张祥是高等级系统觉醒者还好些,但他只是个N级觉醒者,谁会去在乎一个N级觉醒者呢?
“他还年轻啊!”
张祥拿出一张照片,那是他儿子的照片,不过二十来岁,刚大学毕业不久,壮志满酬地选择了拓荒者的职业,却再也没有回来。
他的眼里满是疼惜和感伤。
当年儿子觉醒S级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生活充满了希望,自己也可以抬头挺胸做人了,哪怕儿子选择去当个拓荒者,他也觉得很自豪,因为那是一个高尚的职业。
但谁能想到如今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谢谢你的面包和水。”张祥站了起来,又感激地对项北飞说道。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项北飞问道。
“打算?”张祥茫然地摇头,自嘲一笑:“可能会选择去域外荒境挖矿了!我这辈子就到头了,下辈子争取不做一个N级觉醒者。”
他一瘸一拐地向马路走去。
背影很孤单。
那是一个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人。
“有人常对我说过,只要生活没有打倒我们,就是我们在掌控生活。”项北飞在后面说道。
张祥停住脚步,苦笑道:“说这话的,一定是个高等级觉醒者。”
“他是我爷爷,只是个N级觉醒者。”项北飞说道。
或者说,至少他是这样看待自己的系统等级。
但他一直都这样生活着。
张祥怔了怔。
“那他很乐观。”他说道。
“是,他一直没有放弃希望。”
项北飞站了起来,走过去把一张纸条递给他,说道:“你也不要放弃,你可以去这个地方找工作试试。”
张祥迟疑了下,接过纸条,纸条上写着一行地址,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