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
——
“大吼着让你们不要再回来?”
项北飞看到这段话,心里起了波澜。
蓦地,他又想起了那个守望的少年。
那个在意识到自己父母失踪后,一直站在窗户边,守望了四载的少年。
他在失去父母前,对父母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让自己的父母不要回来!
原来,少年的父母,以为儿子到了叛逆的年纪。
以为儿子最不希望看到的,是他们。
可是,他们是否仔细想过,沉默寡言的少年,为何要叛逆?
那两人每次回来,匆匆两日,再次离开。离开的时间,甚至比他们在家的时间都要长。当父母离开的时候,少年只能站在窗口,默默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看着他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越来越长,直接淹没在尽头。
做父母的,从来都没意识到。
“叛逆”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有越渴望什么,才会越假装去排斥什么。
这才是叛逆。
他们是否明白,少年大吼着让他们离开,实际上,却是无比希望他们能留下来?
那个高傲的少年,从来都不愿意被一直当作小孩,不屑再把自己的情感向父母表露出来,因为在他看来,那是幼稚的行为,只要和父母反着干才能证明自己已经长大。
可是少年心底深处也有自己的渴望。
就像夕阳下,那对拉着自己儿子小手的年轻夫妇。
儿子被父母撑着胳膊,在父母中间欢快地荡着秋千。
阳光很暖。
孩子笑得很灿烂。
那个画面一直定格在少年的脑海中。
也只能在脑海中。
每一次父母的离去,就像是在撕裂着那个画面。
少年讨厌那种感觉。
所以他愤怒地吼出:“你们以后别再回来了!”
他万万没想到。
那一句话,成为了事实。
他们真的没有再回来。
少年得到消息后,如同晴天霹雳一样。
从那以后,少年每天夜里都在守在窗户边,看着街道的尽头。
悔恨交加。
饱受煎熬。
他守望了四年。
——
项北飞沉默着。
那个少年守望到精神崩溃,猝死在了考场上。
可是那股强烈的执念一直挥之不去。
或许只有误会被抹除了,那股执念才会消去。
“我能借走这日记吗?”项北飞问道。
骆老微微点头:“拿去吧!拓荒石也给你,那毕竟是你父亲的遗物,也该属于你。但必须答应我,若是发现什么线索,不要一意孤行,跟我商量。”
他原本是打算等项北飞实力到了炼神期之后再交给他,这样即便项北飞自己偷偷要去要域,也有自保之力。但是这次的遭遇,让骆老明白,项北飞他并非只是一个莽撞的孩子。
他有自己的判断。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但你已经长大,应该明白一些事情,他们并非不愿意留家,他们是拓荒者,有自己的职责。”
骆老看着那一页日记,语气叹然地对项北飞说道。
他把日记所有内容都看过了,也知道曾经的项北飞和他父母的矛盾。但谁都有年少过,如今的项北飞已经是成年人,在他看来,性格明显变了很多,至少沉稳了许多。
“我知道。”
项北飞看着那些字,陷入了沉思。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
树林里的树叶婆娑摇曳,林间的鸟儿惬意轻鸣。
半晌,项北飞站了起来。
他朝着树林外走去。
可是走到一半,他又停住了脚步。
“谢谢。”项北飞说道。
骆老怔了怔,随即摇头:“我只是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我明白,但还是谢谢。”
项北飞仍然对骆老充满着感激。
不管是为了谁,他都尊重着这样一个长辈。
“你会去找他,对吧?”骆老问道。
“是。”
“但是?”
“炼神期。”
“那就好。”
骆老微微点头。
不莽撞,就是好事。
“我不知道他在寻找什么答案,但等你修为上去了,我会陪你去寻找你想要的答案。”骆老看着项北飞说道。
项北飞转过身,望着骆老。
“谁让你们都是我的傻徒弟呢?我一生过得太自在,没收几个徒弟,但既然收了徒,就得负这个责,总不能丢着你们自生自灭。”
骆老笑了笑,又伸了个懒腰,道:“再说了,我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他上次往北飞了两个月没有找到,但或许项北飞这孩子就有办法呢?这么多年过去了,项天行夫妇俩还没有消息,许多人都认为他们是凶多吉少了。
但他总是有着那股直觉。
不管人是死是活,总需要一个交待。要域那边过于危险,只要项北飞有炼神期的实力,他就会带着项北飞去。
“到时候我也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