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忽有疾风起,扯得树枝摇晃,干枯的树枝一时‘窸窸窣窣’地作响。

巷尾铁匠铺,刘初安瘫坐在地上,略有些绝望地看着面前的高大男人。

事发突然,她没有半点准备,连蒙带骗到这一步,已然是竭尽全力。

一旁赤着上身的马平利有些艰涩的开口,

“东...东家...这活儿真的不接吗?”

魏如闻眸光如刀,盯着瘫坐在地上的少女,并未回头,

“接了这单生意,怕是死无全尸。”

“公子此言差矣。”

瘫坐在地上的少女连忙接过话来,白皙的手背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珠,

“此事公子已经知晓,公子不做,免不得被灭口,

但公子若做了,还能算是州牧的人,有条活路。”

男人宽大的手掌死死攥住刀柄,骨节之间传来‘噼啪’的脆响,听的人心惊胆战,

“活路?我劫了你出城,同样有活路。”

刘初安支起身子,微微仰着头,看着男人冷峻的脸,

“公子莫要说笑了,这般天大的事情,州牧怎肯让人知晓,

你若劫我,迫使城门吏放你出城,

那你我都会被射成刺猬,公子若不信,可以一试。”

赤膊壮汉瞪大了眼睛,带着几分惊疑,一副毁三观的模样,“刘虞连自己女儿都杀?”

刘初安陡然提高音调,带着几分哭腔,红唇轻抖,颇惹人怜,

“大侠,你以为这是孩童玩闹吗?!

天上神仙斗法,拿你我凡人做刀子,

公子没有办法,我这娇弱女子就有办法了吗?!”

说到动情处,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顺着白皙细嫩的脸颊,砸落在青石地面上,溅起几颗灰尘,

“公子也好,我也好,都不过是大人物脚下的蚂蚁罢了。”

马平利额头青筋跳了跳,脸涨得有些发红,“这刘虞狗贼,胁迫一女子算什么本事。”

说罢,马平利扭过头,对着魏如闻单膝跪下,抱拳拱手,“东家,这小娘子也是个可怜人...”

话音暂落,这小小的铁匠铺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落针可闻。

刘初安只觉心脏狂跳不止,生怕被人看出破绽,便半伏在地上,轻轻地抽泣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大手如铁钳一样,紧紧锢住少女的胳膊,拉起她的身子。

魏如闻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如刀如剑,似是想要看穿她一样。

少女双臂挡在胸前,有些缩着身子,那双哭肿的眼睛,带着无尽的委屈,有些怯懦地看着身前的男人。

男人负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缓缓开口,

“这生意,我魏如闻接了,但我要见一面州牧。”

少女身躯猛的一僵,强忍住脸上的表情变化,继续抽泣着,“好,随我来。”

转过身,伸手推开那扇木门。

日当正午,强光瞬间照进屋内,一明一暗,晃得让人眯起眼。

短短一个上午,刘初安在生死之间游走数次,

此刻看到门外行人贩夫,竟有了一分重获新生的感觉。

魏如闻取过一柄佩刀,悬在腰间,又拿起椅背上的麻衣,甩给赤膊的马平利。

刘初安不敢耽搁,亦步亦趋地在前面带路。

身后两人不紧不慢地跟着,始终保持着五步远的距离。

这条街并不长,没一炷香的时间,就走了出去。

站在街口的酒楼下,隐隐可见前面的刘府。

三五十号骑兵列队府前,打着各色的旗子。

清一水的八尺壮汉,人马具甲,只露出眼睛,背着长弓,手持马槊,马鞍上绑着箭壶。

这几十骑兵只是站在那里,便叫人不敢上前。

看见了老爹的亲卫,刘初安悬了半天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下来。

“止步!”

还未走近,便被喝止住了脚步。

刘初安将大氅的兜帽带上,垂着头,叫人看不出容貌,

将腰间的玉佩取下,举高了晃了晃。

亲卫漆黑的铁胄下,鹰一般目光盯着玉佩,细细地看了一会儿,随后扯动马缰,让开道路。

前几日一直在下大雪,府门前扫清的积雪就堆在两旁,足有半人高。

刘初安捞了一把雪,团成一团,轻轻在哭肿的眼睛上擦了擦。

马平利抬头看了看这小小的破旧府邸,有些难以置信,

“州牧就住这儿?”

这府邸确实有些寒酸,院墙不过六七丈,府门堪堪比人高了些,拼接的木门饱经风霜,上面朱漆块块脱落,露出里面的木板。

刘初安点了点头,“就是这儿。”

推开府门,老旧的木门顿时‘吱呀’作响。

院内聊胜于无的前院进入眼帘,刘初安迈过半尺高的门槛,走向前堂。

府内除去刘初安一家,只有翠岚和车夫算是下人,

翠岚昨夜受了惊,估摸还在睡觉,车夫终日不出马厩。

院内飞雪落了一层,母亲赵氏正拿着扫把在扫雪。

看见刘初安进院,赵氏停下动作,将扫把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