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澄澈干净, 一如往常。

华臻从里面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再无其他。这让他有些恼火，但更多的是无力感。

“进去再说！” 华臻勉强的将自己悸乱的心绪压下，状似平静的说道。

而小希的心意在见过陈睿泽之后变得愈加的清晰和坚定。她不欠任何人的, 她要为了她的爱情做些什么。

情绪也是镇定自若：“好啊！”

两人并肩而行, 却没有再说话。

直到进到包间, 先后坐定，缥缈似云烟的茶香氤氲了他们的眼。

“陈睿泽有没有跟你说起今早的事情？” 华臻轻啜了两口茶后, 笑着说道。

“没有，但我已经知道了。” 小希轻声回道。

“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他认识小希已经很多年了，初初时他真的只当她是个妹妹。但从她进到娱乐圈, 特有的美丽被发掘夯实, 他发现自己的心意变了。他甚至会梦见她, 梦回时浑身湿漉。

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但目光却是怎么都挪不开了。

家里车里反复的播放她的歌，一遍又一遍看她的舞台show和综艺节目。

到最后，再难抽身而退。

所以他告诉爷爷自己喜欢小希。爷爷本就存了联姻的心思, 听他这么一说，十分欣喜。过去半年内跑了三趟南城, 就想说服乔老爷子。但他老人家一直不同意, 连试探小希都不曾。

他的耐心被磨尽，所以这次，他也来到南城。他问爸爸要了两个月的长假, 想多些时间同小希相处。

结果....半路杀出了一个陈睿泽。

而小希看他的眼神, 同看其他任何男人都不一样。温柔，甜蜜，信赖还有一些拿他没办法的宠溺和无可奈何。他经历过爱情, 自然知道这种眼神代表着什么。

他慌了，也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发现自己的心意。如果他早早的发现了，在陈睿泽来之前多花些时间同小希相处，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他也开始意识到，如果自己这次输了，乔希这两个字将成为他这辈子都可能难以消弭的意难平。

从小，小希就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此时华臻虽刻意压抑着，但她仍然感觉到了他的异样。

经由早上的事儿，她大抵猜到了他的异样缘何而生，但她无法回应他什么。即便没有阿泽，结果也一样。

所以，她默了默，便再度开口，

“臻哥，陈睿泽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类似今天早上那样的事情，我希望没有下次了。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别人可能不清楚，但你我心知肚明。我待你兄长，无论有没有陈睿泽，都始终如初，从未有一刻躁动过。”

“我一直在等那个人，让我感受到宿命的人。而陈睿泽，就是那个人。可能很多人都不看好，但我和他都会努力，即便最后失败了，我也不会后悔。”

人们常说，人这辈子至少要有两次奋不顾身，一为梦想，二为爱情。她踏上星光为逐梦，如今，她跳出安全区博一个有陈睿泽相伴的未来。问题确实比别人多，但她不会轻易放弃。

“小希，你才认识他多久？谈宿命会不会太轻率？” 听到这些话，华臻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小希看着他笑，杏眸中亮着笃定，话音却还是温恬：“轻率？也许吧，但我忠于自己。”

忠于自己？

这四个字轻易的触动了华臻的心弦，薄唇微勾，勾勒出一道透出苦涩的笑痕。

“小希，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也是在忠于自己？”

小希看着他，陷入了默然。半晌后，她笑了：“所以这次，我不怪你，也将自己的心意明白的说给你听。是否止损，看你自己，我无权也没有能力置喙。”

说完这些，约莫是觉得自己这话太过无情，小希又轻声添了句，

“我也是这样。自己选择，自己承担。”

或者更应该说，世间众人，大都如此。

不走到这一世终了，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奋不顾身换来的是幸福还是伤痕。

但不试，当下可能就错过了。

“小希.....” 看着于静逝的时光中蜕变得柔丽却坚定的姑娘，华臻心里第一次生出了嫉恨。嫉恨陈睿泽，明明做得那么少，却近乎轻易的拥了小希。甜蜜予他，娇媚予他，还有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勇敢。

乱了好些时日的心绪却在这一刻凝实，沉淀。

“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我言尽于此，其他随你。” 华臻的反应，在小希意料之中。她亦知道事情演变至此，他心里更多的是意难平。但不管哪种情况，她都不便置喙也无能为力。“今晚的这顿饭就到这吧。如果臻哥你一直抱有现在的想法，以后我们不方便独处。”

留下句“你慢用”后，小希便拿起包起身，于华臻的注视中轻盈自若的离开了包间，再未回头。她走后，包间内静谧无声，华臻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沉重，躁动！

为什么？

为什么得不到时，才越发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好，她身上那些为他所喜爱的特质？可她却清晰的划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