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if线(十七)母亲(2 / 3)

伤心,也怕两个人分开以后更难过。

禄叔还说,也可能是父亲怕母亲还生他的气————任何一个人被这么对待当然都要生气。

明危亭很同意这一点。他也觉得父亲这件事做得并不妥当,如果是他,他就会下船解释清楚缘由,劝说对方留在岸上。

禄叔问他∶“要是见了面,发现人家执意要跟你走,哪怕身体再差、再不适应海上的生活,也不肯跟你分开呢"

明危亭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自然也没考虑过这些,被这个问题难住,没能答得上来。

“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一辈子生活在船上。”

禄叔揽着他的肩膀,给他讲∶“就连明家招募的人里,每年也有百分之十左右的人,因为身体或是心理无法适应,不得不回到岸上。"

这种情况和先天的体质有关系,不是凭意志就能克服的。

禄叔给他举例子,就像有的人天生海鲜过敏,你不可能叫他坚强一点勇敢一点,就把一条鱼平平安安地吃下去。

……

这就成了没办法的事。

如果两个人,一个注定只能留在岸上,一个注定要永远漂泊,分开就必然会发生。

“所以。”明家的总管给当时还小的明危亭讲这件事,语重心长地告诫年仅十岁的少当家,”一定要找个不晕船的爱人。"

年仅十岁的少当家把这些话严谨地记下来,又在多年后回去找父亲聊时,问起了这些事。虚岁十七岁、周岁十五岁的明少当家没说完话,就被父亲扔回自己的船,还被父亲打着闪到眼花的灯语训了足足三十秒钟。

“那个时候,很多人都不能理解父亲的做法。觉得他古怪,像是撞了邪,忽然就变了脾气。”明危亭说“我后来长大了一些,听说了当初的事,也这样想过。”

“直到在我身上,也发生了些特殊的、不能完全用科学原理解释清楚的事。”

他解释完了事情的全部始末,稍一停顿,又继续说完最后一句∶“……或许

不是撞邪。”

骆炽听懂了他的意思,迎上明危亭的视线,指了指他又指指自己。明危亭点了点头。

……或许和他们一样。

或许那场噩梦里,父亲永远失去了母亲。

“怪不得过年的时候也不高兴。”骆炽趴在桌沿,下颌抵着手臂,仔细想了想,“要是连过年的时候,我都见不到妈妈,我也会难过的。"

每次一到过年,任霜梅都会准时在零点给骆炽打视频电话,大年初一就会带着他出去逛庙会、放鞭炮,会让他彻底玩得尽兴。

妈妈是他最喜欢的人,所以骆炽想,这种感受大概也差不多。

“父亲是很难过。”明危亭说,“但我到现在,还是不赞同父亲的做法。”

明危亭说∶“我还是会和对方解释清楚————越是重要的人,就越要解释清楚。”

他那时候没能回答得上禄叔的问题,是因为没有很想一起出海、没有很想每天都能见到的朋友。既然没有这种人,当然也就没有办法设身处地的想这件事。

但现在遇到了骆炽,明危亭开始逐渐能理解这种感受。

他察觉到任夫人投过来的视线,继续说下去∶"要是我和火苗里有任何一个人违背了约定,没有去见对方,被留下的那个人都一定会更难过。”

任霜梅笑了笑。

她没有对这个故事做任何点评,只是温声开口,建议明危亭∶“有时间去看看你妈妈吧。”

明危亭点了点头,他正想拜托任夫人帮忙查母亲的下落,试着提出请求∶“可以请您帮我找一找吗?父亲屏蔽了相关的消息,只靠我很难找到。”

“当然没问题。”任霜梅毫不犹豫,二话不说拿出手机,问明危亭,“妈妈叫什么?”

“姓燕。”明危亭说,“叫燕语。”

任霜梅打了第一个字,听见明危亭说出的名字,停顿了下,抬起头。

明危亭微怔∶“夫人”

“燕子的燕。”任霜梅说,“鸟语花香的语。”

明危亭点了下头。

任霜梅有点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愣了一会儿,忽然笑出来,把手机放下∶“不用查了,我们两个关系很好,是笔友。”

任霜梅交了很多笔友,和这位燕女侠最投契。两个人甚至还一起去草原上骑过马,爬过雪山,抱着还没被驯服、脾气相当烈的小汗血马摔过跤。

她听过对方的很多故事——这个故事其实还有另一个版本。

虽然家里书香门第源远流长,但燕语一向是家里最执拗、最叫家人头痛的那个,脾气上来了谁也劝不住。

"你妈妈那时候已经病得不行,连床都起不来,还和家里闹着要去码头,闹得很厉害。"任霜梅说“后来她家里实在拗不过她,派人去了,发现那艘船没有来。”

“那个———”任霜梅停顿了下,谨慎地没有暴露信上快意恩仇的称呼,“那个船上的男人。”

任霜梅说∶“只让人给她带留了句口信,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