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很多人都知道他,不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都总有人盯着他看。
只不过这完全不是什么好事,也一点都不值得高兴。
在骆枳自己还完全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很多人口中的坏孩子。
骆炽简单给明危亭讲了讲当时的情形。他带上手套打开烤箱,拣出刚烤好的点心,在碟子里一块一块放好“你调查了我,应该也听说了吧”
“那是些很无聊的人。”明危亭蹙眉,“不必听他们的话。”
骆炽笑了笑“我知道。”
他已经洗过了手,自己尝了一块饼干,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后来知道了。”
这其实是种不算太好的体验。
他经常自己都不清楚,在那些流言里,自己又做了多过分的事、说了多叛逆的话。
后来有次任家举办派对,有几个淘气的同龄孩子跑过来,当着他的面故意问他是不是来找骆家讨债的、是不是故意要报复骆家拖垮骆家,搅得人家好好一家人不得安宁。
……
再后来这几个男孩都被任霜梅火冒三丈地轰了出去。
他们的家长有来求情的、有来质问的,也被任霜梅毫不留情地全轰走了。
任霜梅还教骆炽,以后再遇上这种人,就要给他们点厉害的教训尝尝。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骆炽轻声说,“原来即使是跟人吵架和打架,只要我占理,妈妈就会牵着我的手打上门的。”
骆炽拿了一块松仁馅的点心,发现明危亭正剥松子倒不开手,就直接帮他递过去。明危亭道了声谢,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点心。
骆炽相当期待∶“好吃吗?”
明危亭想要回答,发现没空开口,就点了点头。他擦干净手,接过剩下的点心,单手接着轻轻一咬就碎的酥皮,一点点仔细吃干净。
他吃过很多种类的糕点,味道大同小异,大都是造型精美的成品。
这些点心看起来都很普通,但很少有这种刚出烤炉、外面的酥皮已经脆薄得入口即化,里面的馅料又隐约还有温热流沙感的质地。
骆炽发现他的视线,忍不住抿了下嘴角,又拿了一块点心给他∶“再吃一块,一会儿还要吃饭。”
明危亭点了点头,他又咬了一口点心,抬起头问火苗∶“你为什么会做这么多事?”
骆炽把剥出来的松仁收进小碟,闻言想了想,笑着摇了下头∶“一开始是钻牛角尖……不过到了后来,我发现我本来就喜欢学东西。”
最开始的时候,骆炽什么都逼着自己去学,是因为他总觉得害怕。
被任霜梅轰出去的那几家人里,有一家是当时任家很重要的合作伙伴,双方的合作后来生了间隙,任家人因为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家里的气氛也不太愉快。
在那段时间里,骆炽一个人藏在小书房,埋头学了很多东西。
他总是觉得不安,总是觉得只要尽力让自己有用、尽力能帮上一点忙,就不会被赶出去了。
"……后来就不钻牛角尖了。"骆炽说“有妈妈在。”
他抿起嘴角“后来我就发现,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明危亭摇了摇头“我是。”
骆炽微怔,好奇追问∶“为什么”
"我第一次上岸,就听到了最好的吉他独奏,聊了最开心的一次天。"明危亭说,"现在吃到了最好吃的点心。”
”我的生活很无趣。”明危亭说,“海永远都是海,好像永远都是那样,上船的乘客看起来不同,但又好像没有真正的区别。"
骆炽脸上刚发烫,听他说到这里,就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那天晚上,我们聊得每一样都很有意思。”
骆炽愣了两秒,没忍住笑出来。
“我对那些景色和展览原本不感兴趣。”
明危亭说“但在那天离开以后,我只是设想了邀请你出海一起去看它们的可能性,就觉得期待。”
“我停不下去考虑这件事。有天晚上,我对自己说,那不如这就来找你。”
明危亭说“所以我就来了。”
骆炽耳朵一烫,攥了下拳深吸口气,飞快小声发言∶“我也期待……我也在等你来。”
明危亭剥好剩下的松子,擦干净手,抬头认真看他。
“我对这些原本也都没有兴趣。”
明危亭发现日志里的留言完全正确∶“但现在,我发现我喜欢上了吉他、聊天和点心。”
明危亭补充“还有剥松子。”
“这才哪到哪啊。”骆炽热乎乎嘟嚷了一句,蹦回去炒菜,攥着锅铲信心满满,“等着,你一会儿就会喜欢松仁玉米。”
明危亭其实也这么想。他起身给骆炽帮忙,接过骆炽塞过来的餐碟,下楼去给任夫人送刚烤好的点心。
走到楼梯口,明危亭听见下面的动静,脚步一顿。
任夫人在楼下,已经给小朋友收拾好了行李。
那个行李箱会跟着骆炽一起上船,一起去很多个地方,一定免不了磕碰,所以正在接受严格的碰撞测试。
……
这是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