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梦佳不知道,伊丽丝现在的状态也并不怎么好。
她被关在了狭小阴暗的地牢里,面前的栅栏还有高压电,周边的墙壁也摆放着各种各样防止她越狱的东西。
伊丽丝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吃过一顿饭了,更没有一滴血供给。
他们这样做,就是要逼迫伊丽丝向长老会低头,收回她被带到长老会那天说出口的大逆不道的话。
伊丽丝拢了拢自己那头银白的长发,抱着膝盖坐在地牢的最中央。
她才不会收回自己说的话呢。
时间调回到之前,伊丽丝给大伯父发出消息没过多久就被大伯父带到了长老会,刚进门就受到了长老会无情的审判。
伊丽丝被带到了昏暗的审判室内,长老们血红色的双眼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他们围坐在伊丽丝跟前、端坐在高高的座位上,而伊丽丝站在包围圈之间,就像个待审的犯人。
“你知道你自己犯了什么错吗?”
伊丽丝抬起头,高高的座位让她看不清楚说话的血族,但她知道,那是长老会十三位血族中的一位。
伊丽丝她高傲、矜贵,既然要和季梦佳谈恋爱就不会遮遮掩掩,既然敢对大伯父说出那样的话,就完全没在怕的。
伊丽丝并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她只是和季梦佳相爱了,如此而已。她曾经想过,自己和季梦佳只是一段短暂的恋爱,并拒绝去想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当有人这么逼迫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一点都不想和季梦佳分开。
血族会被人类所吸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的鲜血那么甜美,她的气味那么芬芳,季梦佳的存在对于伊丽丝来说是无可或缺的。
伊丽丝未曾低下她的头:“我什么错都没有。”
“放肆!”
呵斥声从上方传来,端坐在位置上的十三个长老似乎被她激怒,在那边高声呵斥着她。
他们的声音听起来苍老且嘶哑,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难听,怒斥的声音激昂,声音又大,听起来刺耳至极。
“你和一个人类相爱!你作为贵族的高贵和信仰都被丢到了哪里?!”
“你还记得你应当履行的职责嘛!你是一名贵族!”
“延续家族的血脉,你本该义不容辞!”
“伊丽丝不要太高看你自己!你所拥有的所有都是家族供给你的!”
伊丽丝在这一刻真正明白了过来,他们的确是把自己当成了道具。
她忍不住摸了一把自己的肚子,自己身为贵族、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重要的——只有自己可以生育孩子的能力吗?
从小到大,无数的血族在自己耳边说着:“你是贵族,你的义务与职责就是延续家族的血脉。你是纯净的十三氏族的贵族,唯有你可以将血脉流传下去。”
那么作为伊丽丝的个体呢?
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她到底为何而存在?
人类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走下去,但她的命运为什么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定好了?
伊丽丝迷茫了,在这一刻,她脑海中浮现出的,就是季梦佳的脸。
偏偏周围的声音还那么呱噪,在那边不停地斥责着她,过了很久,声音渐渐低了下了。
她正前方的高处传来一道声音:“年轻的血族会被人类吸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们准许你将她初拥变成我们中的一员。但是谨记,那只是年轻血族的一时情迷,只要你仍然牢记身为贵族的责任,你仍是我们重要的子嗣。”
可她真的好喜欢季梦佳啊,喜欢和她相处的每一天。
她跟她一起起床、一起去食堂、一起去上课、一起回到宿舍;她们凑在一块研究书本上的知识,伊丽丝有不明白的地方季梦佳就会非常耐心地教导她,会说说笑笑,谈天说地。
和季梦佳在一起的日子,她不再是一个血族贵族,一个毫无意义的符号,而就是伊丽丝。
没有所谓的延续血脉的使命压在她的肩头,伊丽丝就只是伊丽丝。
伊丽丝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怀着对季梦佳的爱,肚子里却有另一个血族播下的种子……这种事情,伊丽丝根本做不到。
也无法违背季梦佳的意愿,将她初拥变成一个血族。
季梦佳也一定无法接受把她变成了血族的伊丽丝她、也无法接受变成了血族的自己。
伊丽丝其实明白的,长老会把自己叫过来,不过是想要敲打一下,让她谨记自己所谓的使命。
只要在这个时候低下头,敷衍长老会说自己会照着他们说的做做,一切都将迎刃而解。她至少能获得百年的时间和季梦佳在一起,寻找解决的办法。
但是伊丽丝何其高傲,她从小到大都是以贵族的教育方式教育过来的,她不屑于、也不肯在这个时候低下高昂的脑袋。
她没有错,她为什么要认?
她只是想和季梦佳在一起,也不想再履行所谓贵族的使命。
她是伊丽丝,不是一个会说话、会行走的子/宫,她只是她自己。贵族的供给她也不需要,她在这一刻只想做自己。
“我不要。”
十三位长老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