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遥离开后,沈青飞看向那翻涌着的火山口,将两把剑全部放回系统内,一跃而入。
岩浆蔓延过他头顶,将他的身外之物全部融毁。
沈青飞微微皱着眉,筑基后,他的身体可以抗下大多数极端环境,但能不受伤不代表好受,岩浆的高温给他带来的是无处不在的刺痛感,就像自己在被千千万只蚂蚁同时撕咬,更糟糕的是,岩浆中蕴含着极盛的火行灵气,同时也蕴含着火毒——他正是要靠火毒以毒攻毒——所以这种刺痛感不仅仅局限于他的体表,更是深入到了经脉内。
而且,正常情况下,如果有人选择在岩浆环境内修炼,会一边修炼一边将火毒逼出体外,这样经脉内的痛感会低上很多,但沈青飞不能这么做,他需要的正是那些火毒。
幸好……他很擅长忍耐。
在这种环境下修炼,对他来说只是有点困难,而不是做不到——虽然解毒并不要求他在岩浆内时时运行功法,但沈青飞一向是个分秒必争的人。
唯一麻烦的可能是他回到系统内复习的时候,外部的感官在他回到系统内的时候并不是封闭的,所以哪怕他舒舒服服地陷在沙发椅内,那种刺痛与麻痒依旧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这无疑让他的复习状态很受影响,不过他之前那三个月已经很努力了,也已经了解了电力段位的出题模式,这时候状态差点也就随便了,反正正式考试的时候,时间暂停,所以痛苦都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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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在红色的岩浆中睁开,瞳孔漆黑而沉静,睫毛上挂着火星。
正是沈青飞。
他可以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凤鸣血毒已经彻底被燃烧殆尽。
是时候离开了。
火山口外,黑衣的少年正抱着一只有他半人高的雪橇犬等待沈青飞。
傅遥驾着雪橇在北地游玩了一年,和那几只雪橇犬已经培养出了感情,他想着,北地无论是哪里,雪橇犬们都应该已经去过了,也无论是何景致,它们应该也都看过了,唯有火山口的岩浆湖这一景色,它们应该没机会见。
所以傅遥在那几只雪橇犬内挑选了一只他最喜欢的,抱着它上了火山。
这种反过来给自己的交通工具当座驾的事,别人做起来或许显得有些奇怪,但傅遥做起来却自然得不行。
至于为什么只挑一只,因为他要护住这种脆弱又多毛的生物,不让它被火山口的火星燎遍了毛,就必须让雪橇犬与自己保持接触,这样他才能用灵气完全地护住它,所以多带几只就不现实了。
突然间,他感受到一股风行灵气正在从岩浆中朝上运动,应该就是沈青飞了,他随手呼撸了一下雪橇犬的大脑袋,看向那股特殊的灵气的方向。
滚烫的浓稠的金红色的岩浆不停翻滚,缓慢地翻滚,然后一个身影从中冒了出来,傅遥正要欣喜地开口喊“沈青飞!”,却突然停住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忘了一个常识。
岩浆的确无法对筑基期修士造成任何伤害,但显然可以燃尽所有普通的衣物,而沈青飞穿的万剑宗制服,并不是什么法器。
他愣愣地看着沈青飞浮了上来,他的发带也被岩浆烧了,所以原本一直束在身后的发丝散落下来,一半还沉在金红色的岩浆内。
或许是岩浆太红了,衬得沈青飞黑发更黑,肌肤更白。
平心而论,他俩都是男的,而且沈青飞从岩浆内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可能还有一截脖颈,呃,可能还有一点锁骨。
但他俩都是男的!
傅遥很迷惑为什么自己有种冲动想要偏过脑袋,然后大喊一声“非礼勿视”!
沈青飞显然也看见了他,于是朝他游来。
傅遥控制不住地注意到,沈青飞朝他游来时在岩浆中露出来的若隐若现的雪白的脊背。
沈青飞游到他近处,也就是他站立的这块岩浆湖的岸边时,傅遥的视角可以看得更清晰了——不是指别的,只是指沈青飞的脸庞,他在岩浆中泡了一整年,而且不能逼出火毒,不知道是热气还是火毒的原因,他的脸庞和眼角显得比平时要红。
傅遥一直觉得沈青飞长得很好看,他们第一次见面,也就是在童趣老人的秘境“争夺”虚空石时,沈青飞明显神智不清,甚至有些疯狂,如果他长得可怖一些,那个场面可能就会显得有些难看,但他长得好看,好看的人就连发疯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傅遥一直习惯用“清雅”或者“清俊”这样类似的词形容沈青飞的长相,的确是很雅致的一张脸,清雅得像天上寒月,发起疯来都让人觉得萧索而不是吓人。
但这个刚从金红色的,滚烫的岩浆中冒出来的沈青飞……有点不一样。
傅遥脑海里也冒出了一个和清俊略有不同的词语——清艳。
他向他游来的时候,就像是传说中的山妖鬼魅,傅遥把这归罪于火毒,是火毒让沈青飞的脸庞和眼角都发红,让他的面容平添了一分艳色。
都是火毒的错。
“嗯?怎么了?对了,有衣服吗,借我一件。”
已经近到可以看清傅遥的沈青飞有些迷惑,傅遥看上去有点奇怪。
突然打破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