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难受了。”池漪说:“你有我。”
谢韶筠嗯声,并嘟囔告诉她,她没事,深夜跟人打游戏,被同伴稀巴烂的技术重创,拨通这个电话就是想看看她在干什么。
池漪仿佛真的相信了,仍用那种很轻地,令人很安心的语调,事无巨细告诉谢韶筠,她现在正在法国,十点参加了一场很重要的商务合作洽谈,下午两点在厂区参观……
谢韶筠说:“那你快去忙吧,我没事了。”
池漪说不忙:“你把电话开着,被游戏创到的小孩也很可怜,需要我陪一会儿。”
谢韶筠没吭声。
池漪又说:“不说话也行。”
……
凌晨三点,谢韶筠下榻的酒店门被敲响,当她把门打开
,
池漪站在门口,
长长的头发贴着脸颊滴水,白色阔脱裤溅射了满裤腿的泥泞。
谢韶筠去挨她的手,池漪的手背很冰,像只软一点的雪糕。
谢韶筠问,“你不是在法国还有事情吗。”
池漪说:“是有事情。”
谢韶筠便不动了,她不想叫池漪为她短暂的情绪失控耽误事情,可是池漪下一句是:“手怎么呢?”
这一晚上,只有池漪能注意到,谢韶筠为什么疼,并一言不发为她处理伤口。
谢韶筠没有告诉池漪这是刀伤,说自己不小心摔倒了,磕到了一块上锈的贴片上。
池漪抬眸睨她一眼:“不会说谎别勉强自己。”
言毕她又低下头,从包里找出一颗不含糖的那种棒棒糖,撕掉包装,塞到谢韶筠的嘴巴里。
做完这些,池漪才动作缓慢地把谢韶筠之前胡乱缠绕的绷带拆开。
虽然她处理伤口的技术同样不怎么好,但全程她都很小心翼翼地在做这项并不擅长的事情。
处理完绷带,池漪面无表情盯着谢韶筠,大概是气这道伤口太深了。
谢韶筠挨了挨池漪的手背,试探跟她十指交握,把她的手扣到冰凉的玻璃上,谢韶筠去看池漪的表情,池漪没有反对,所以谢韶筠吻了她。
现在回忆起这一段的时候,谢韶筠有短暂的失神。
她忽然想到,每回接吻时,池漪确乎不怎么给出反应,但是她眼睛里有很丰富的内容,会露出迷茫地,专注地,亦或者难捱、催促、湿漉漉的目光。
大概确实有很多不理性在里面,厌恶冯慈念,谢韶筠可以冷漠地看着她痛哭流涕,可是厌恶池漪一点用都没有。
*
这一天遇到冯慈念只是谢韶筠昏迷醒来很小的插曲,冯钱钱不再允许谢韶筠与隔壁病床精神状况堪忧的中年女人待在一间病房。
上午八点半医生查房,谢韶筠九点离开医院。
事实所有检查都是多余,家里人都清楚,谢韶筠没有身体方面的疾病,昏迷仅仅只是因为离魂所致。
车里,再没有外人了。
谢韶筠问:“怎么忽然把我送到医院来了。”
冯钱钱在开车。
谢藏星回她,这一回时间太久,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来。人体长时间无法摄入营养需要靠输液维持身体正常代谢。
谢韶筠双手托腮哦了声,笑着告诉两人。
“别担心,我没事。”
“怎么能不担心。”冯钱钱不轻不重瞪了眼谢韶筠,不知道是不是谢韶筠的错觉,她妈妈看她的这一眼里充满了担忧。
车行驶到下一个红绿灯路口,冯钱钱态度坚决说,她这一次来斯里兰卡的目的是带她回家。
“前天如果不是你二姐给你打去很多通电话无人接听,我们根本没有人发现你在异国他乡昏迷两天。”
冯钱钱担忧的透过后视镜看着谢韶筠:“看海半年了,小三,跟我回家。
”
谢韶筠没有跟车里两人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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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点着膝盖。
随后开口说,能不能宽限一个月,她说自己在斯里兰卡还有事情要做,比如她的灵感还没有找回来,身为蓝天的饲养员,这只海豚非常黏谢韶筠,她告诉冯钱钱,自己忽然一走了之,这只海豚很有可能会饿死。
“雅拉国家公园是斯里兰卡5A级景区,园区内所有动物的饲养工作,不会因一位兼职工作人员离职,工作停摆。”冯钱钱无情戳穿了谢韶筠的借口。“而且你下个月要办画展,现在回去,才有时间准备后续事宜。”
车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妈。”谢韶筠有些无奈,仿佛随口一提:“我还有个导游工作。”
“我代你过去。”谢藏星声音从旁边传来,她对谢韶筠说:“池总精神状况不好,你不再适合当她的导游了。”
谢韶筠惊讶问:“你有空带她去玩?”
谢藏星没有给谢韶筠侥幸的机会,她说把心理咨询室近期工作都推了。
谢韶筠不吱声,垂下眼皮,去看窗外穿梭的街道,斯里兰卡是著名的旅游城市,凡晴天,天蓝海阔,行人熙攘。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谢韶筠在这里生活半年,所有街道都踩过一遍。
她是那种不长情的